来寻宝玉哥哥,族学那里……我寻宝玉哥哥要些写过的纸张。”
“族学每月八两的笔墨银子不够你用,鬼扯这些做什么。”贾政呵一声,“还不如实招来。”
贾环忙贴膝跪下,将听来的族学宝玉几个的话添油加醋道来。
最后不忘补一句一早才见宝玉抱着太太房里的丫鬟吃嘴上胭脂,还说些禄蠹乃至足以贬官抄家的言论。
贾政气的面如金纸,喝道:“快将宝玉捆了,拿大棒来,将门锁了,若谁敢报信,立刻打死。”
被推出的宝玉见着盛怒的贾政,吞一下口水,鹌鹑似缩着脖子道:“老爷,是四贝勒先起的意,儿不过是顺着说了两句。”
宝玉喏喏想要为自己再辩驳一番,殊不知刚贾环早已将他于族学内和被王夫人等拦下的诸多好事一齐告发。
听着这等祸害还敢辩驳,贾政只一叠声喝着将人按在条凳上打。
被按住的宝玉满口混喊着,“老祖宗,您快来救我啊,老爷要打死我了。”
一会儿又是,“儿哪里做错了,老爷还请明示。”
数十板子下去,听着宝玉依旧有力气哭喊并不认错,更是攀扯上老太太。
贾政气这些小厮阳奉阴违,上前夺过板子,满口直念着,“打死这个祸根孽胎,省得将整个荣* 国府赔进去。”
一板子下去,疼的宝玉嗷一声鬼叫,不等叫完,第二下三下紧随而来,打的宝玉浑身冒冷汗,心下知道这是来真的,一句老太太救我喊出个九曲十八弯。
这般鬼哭狼嚎让贾政下手越发狠,不过十几下打了个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手腕粗的木棍打的碎屑横飞。
宝玉只觉三魂去了六魄,整个人宛若离了水的鱼,每一口呼进的气都化作刀子割着五脏六腑,口鼻处的热气灼的他战栗。
贾宝玉呼闻一股幽香,他是不是要死了?
不,拼劲全力掀开眼皮的宝玉看到眼前一片月白裙角,那股幽香更浓。
“林妹妹、妹妹……”
听着胡乱喊妹妹,真真是个风流孽鬼,贾政下手愈发狠,一面又喊,“换大板子来。”
不过几下,眼前一花又吃痛的宝玉再寻不到那一角裙摆,幽幽兰香化作刺鼻的血腥,周遭空气都跟着变得浑浊不堪,痛的宝玉又胡乱呼喊一通。
众小厮哪里敢给换板,眼见再打下去真要出人命,再顾不得贾政说打死的言论,忙觅人送信。
偏早得了消息的宝瓶伺候着王夫人午休睡下,贾母那里又无人敢惊动,最后小厮不得寻到贾赦处。
恰路过要来给王夫人请安的宝钗听见,略一犹豫便招来莺儿耳语一句去了荣禧堂。
正饮酒归来的贾赦听闻老二要打死宝玉,忙跟了人前来,见宝玉面色惨白,整个条凳下血淋淋,暗道一句不好。
贾赦直接夺板,呵斥道:“老二,宝玉便是有错,教训孩子哪有这般下死手的,当年爹在时可有这般对你,这些年的圣贤书读哪里去了!”
贾政冷笑一声,“我比不得这孽障,更比不得大哥,为免祸事,还是直接打死的好。”
不明就里被骂了的贾赦也来了气性,索性将板子还回去,“你打,今儿我就瞧着,最好打死了宝玉也一并打死我。”
“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教训儿子。”话虽如此说,然眼下宝玉不明不白站队,又推脱不敢认,加之那些荒唐事简直第二个贾赦。
当年事发后,大哥承袭一等将军,明明当年他是极有希望中举的,凭什么直接封了工部主事,断了青云路。
凭什么大哥能整日花天酒地,他要被嘲讽排挤郁郁不得志小三十载,偏他为次子,又守着规矩礼法,而今借着儿子,贾政也算一吐心声。
条凳上没多少力气的宝玉才唤一句“大伯,救我”,便被这要一齐打死的言论惊到。
他还想活着,忙呼喊着老太太,我不能再给您尽孝了,孙儿不孝等语。
气的贾政又抄起棍子上前便打。
正闹的不可开交间,从宝钗那得了消息的贾母来了,才刚到门厅便言语着将他们祖孙一并打死了事。
贾政赶忙丢了棍子迎人。
瞧一眼宝玉的贾赦冷笑高声道:“母亲说的是,老二我看你一并将我们都打死了,这府里独留你才算是干净。”
贾母第一次与贾赦站在一处,几句话刺的贾政跪地哭求,说着再不这般,贾赦不依不饶,早记挂宝玉的贾母哪里肯继续歪缠。
那宝玉从腰臀之下哪里青紫交加,哪里还有一块好肉,偏嘴里还喃喃着,“老祖宗,孙儿不孝,不知哪里惹了老爷,怕是再不能孝顺老祖宗。”等语。
贾母半搂着又是心疼又是怒骂贾政,急奔而来的王夫人也险些哭过去,口中直念着珠儿,一同而来的李纨也跟着哭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