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感觉家里潮潮的?是因为养鱼吗?”
“是有点,难受的话就把除湿打开。”江妈正在收拾桌子,看江安语手都伸进鱼缸里了呵斥道,“别乱扔,这鱼嘴刁的很,换了几种鱼食都不好好吃。”
果见鱼王屁股一扭理也不理。江安语只得扔掉了手里的包子皮,余光瞥到鱼缸侧面挂着一缕一缕的水珠儿,好奇的绕了过去。
挂壁的水珠儿缓慢的在玻璃上流着,最终汇入了地板上的一小滩水上。
无声的,溅起了一点点水花。
“嘿”江安语双肘撑在鱼缸上,小声的念叨:“你有点坏啊。”
不是什么好鱼。
蓝鱼还是高傲的甩着尾巴,一副生人莫近唯我独尊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来气,江安语伸手进鱼缸一顿乱搅,搅出一个水状旋涡把整条鱼都卷了进去。
搅的蓝鱼晕头转向,游也游不稳了。
搅的舒展的裙摆都皱成一团,沉了下去。
搅的水草翩翩起舞,水都浑了。
江安语得意的笑出了白牙: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水流旋转,汇聚到深处,成为小小的一点,看久了仿佛有着无尽的吸引力。
江安语再有意识的时候,仿佛身处一个盒子空间,可以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她也不知道何时竟睡着了。
第012章 岁月3
江安语是从方方正正的月洞式架子床上醒来的,入眼皆是挂檐上雕刻繁复精美的四簇云纹和连缀海棠,昭示着吉祥如意,富丽堂皇,洞月门圆润的弧度寓意揽月入梦,身上是贴身舒适的锦缎蚕丝,不时还有黄花梨暗香侵。
不过这些都没能让她的起床气好一些,江安语翻身坐起就开始捶枕头:
“那苏歌长得是美若天仙还是倾城绝色,就这么让人难忘?一个嫁出去的妇人罢了,再惦记又能如何?真是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了,她再好也是负了你的,也值得情根深种?”
侍女进来伺候人洗漱,江安语还在暴躁的蹬被子:
“凭什么?!”
打头进来的小丫头放好热水,拧着毛巾犹豫:
“江侍郎这是怎么了?”
侍女们服侍了江安语一段日子,知她喜开玩笑,爱和她们打闹,个个都不怕她,反而调笑起来。
“江侍郎是看上我们寺卿大人啦!”
此言一出,大家都跟着起哄:
“原来是寺卿大人,那江大人可有的烦恼了。”
“别的不提,单就寺卿大人的模样,追的人都排到城外去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谁人不知寺卿大人和苏都尉的事,那是从小就亲近的,哪怕现在分开了也是藕断连着丝。”
“苏都尉性情温顺,待人和善,寺卿大人性子冷,铁面无私,两人站一起确实配!”
“配?”
江安语冷不丁发出一声嗤笑,不假人手穿好了衣服:“真是遗憾,那苏歌这么好,可惜却喜欢男子,这会儿怕是孩子都要生了吧。”
“还配个屁!”
一众侍女被训得低下了头,再不敢多言,江安语溜达两步却又忍不住追问道:
“性情温顺,待人和善,就有这么好?”
这下又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自己的看法。总结起来就是谁人不喜笑语柔,谁人不爱温情乡。
说的好像都有理,江安语又暴躁了。
横竖坐不住,她从脖子里掏出了一颗红豆骰子随便往束腰马蹄足的长桌上一掷。
旋转半晌,可巧就停留在悔字上。
悔,明明是小吉啊。
……
江边垂柳,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
望春楼是城南繁华地段有名的销金窟,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好去处,城中大半官宦子弟都光顾过。
楼里分南阁北阁,白日的营生大多风雅,皆是一些卖艺不卖身的清妓,联珠帐暖,明辉晕润,金绿地五彩的瓷瓶红漆描金的水仙盆靠着双面绣的立式屏风,影影绰绰勾勒出嬛嬛一袅杨柳腰。
墙上挂着颜公的真迹和仕女图,外加一副“玉肌相照影相摹”的词,在富丽中又多了些靡靡之音。
宜清上来的时候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还略有些放不开:
“异国他乡,大白天的,你也这么会找地方?”
琼浆玉盏里的光盈盈脉脉,琴女作陪,江安语周身都舒坦了些:
“怎么?心情不好,还不许人喝花酒吗?”
“许许,江侍郎想……”宜清的话刚说一半,就被楼下一阵金戈勒马之声盖住了。
路边不断传来人们的惊哗,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队禁卫军进入了望春楼。
阁上守门的小厮向窗外眺望,轻声问道:
“外面出了什么事?”
骚乱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就归于诡异的平静,打头的是一位高挑的白衣姑娘,穿银白护臂和护膝,配玉柄桃木鞘腰刀,所过之处,皆都染上如她脸上神色那般肃杀的寒。
身后一队纪律森严的重兵,更是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