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之胆怯。
江安语的雅间正对楼梯口,首当其冲的便是他们。
于是隔着双面绣的立式屏风,屋内的人与这队来者不善的“官爷”大眼对小眼。
轻薄的丝绸缓缓揭下,甫一打照面,江安语不禁惊讶的瞪大了眼:
“潇潇,你是来找我的吗?”
暮潇没搭理她,冷硬的像个陌生人,只是示意手下一间一间的搜房,连窗帘和桌布都挑起来看清楚了,任何一个小小的抽屉都没放过,吓得屋内的清妓四散而逃,差点把桌上的酒水撞翻。
老鸨慌慌张张的赶来,一看这银胄佩刀的架势,赶忙上前赔笑:“官爷,各位宫里来的贵人,不知何事这么大阵仗,咱们这里是小本生意,正经经* 营,从未有过作奸犯科之事,各位官爷是抓罪犯还是寻东西,可叫小人心中有个底……不管是什么,万事好商量。”
但见领队的不吃这套,老鸨又苦苦哀求道:“咱们南阁隶属教坊司,若真有大要事,也好叫咱家大人知道。”
江安语看着满楼柔弱的女子被撵的狼狈,不由自主感叹一声:
“也是,何苦吓着些无辜的漂亮姑娘?”
暮潇看了她一眼,手心里翻出一个印着“秦”字的金字令牌,吊下来,面无表情道:
“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抽屉柜子被官兵们翻的乒乓作响,珠帘磕在玉上的声音清脆。老鸨欲言又止,一脸心疼的瞧着。
暮潇进屋查看情况,经过江安语身边的时候,被她的胳膊阻了一下,便顿了一下脚步。
一张撑在桌子上的脸正兴致高昂的冲她扬眉。
暮潇冷冷的看着她,微微俯身:
“我们南明人薄情,你们巫疆人多情,看出来了。”
禁卫军此时已经将这一层搜了个遍,零散的客人全都被赶了出来,一一核实验明正身。
江安语一看乐了:“哟,这还要搜身啊,我不是你们南明人,那是不是得寺卿大人亲自上阵啊?”
说着脖子伸的老长,一副你上吧我绝不反抗的模样。
暮潇没理她,禁卫军附耳跟她说了什么,她便径直越过江安语向着北阁走去。
江安语咂磨几下,脸皮丢的极快,立马蹦蹦跳跳跟在了后面:
“别吃味呀,潇潇~”
……
阳春三月,满城烟柳,云树画桥万紫千红无边光景。
皇都本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的好时候,此时却有一队队持械佩刀的银甲卫兵巡逻穿梭在大街小巷,搜店的搜店,查楼的查楼,挨家挨户敲门问询,让这座本该焕发生机的城市蒙上了一层严肃紧张的阴云。
纸里包不住火,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妖物在祭祀中现世,天下大乱南明大祸临头的流言四起。
一时家家门窗紧闭,不明所以的百姓人人自危。
暮潇和禁卫军分开之后就勒马去了相国府,府内开阔楼院众多。有个秘密会客的小书房就掩映在翠林修竹下,雕栏玉砌飞檐斗拱之中,别有一番天地。清风徐来,园景中的清荷和垂丝海棠仿佛活过来了,增添了三分颜色。
西窗旁长案上铺展的宣纸被木雕镇着,只被吹起了一个小角。
纸上郑重的用章草写着一行字:
——朱厌出世,必生战事。
曹相国就坐在一张根结椅中,闭目思索着什么,让屋中人等了少倾才缓缓睁开眼:
“怎么样?”
“回相国大人,宫内宫外皆搜出了些作法废弃的番旗、引磬、法剑、经箓……已移交刑部查办,除此之外并无发现。”
“没有?这么多天都没有……没有可疑之人?”
年近花甲的老头摸着下巴的一搓白胡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宫多沉溺炼丹,只是些道士的法器说明不了什么,你虽辛苦,以那些东西可交不了差。朱厌虽死,此事却非同小可,城中戒备森严,需得更加上心才是。”
“请曹相国放心。”
暮潇站的笔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眼中却没什么情绪。
她不是对妖物之事不上心,只是信不过这波诡云谲人皮下不知是人是鬼的朝堂。
拜别相国,暮潇又登上了城楼巡视。
护城河由西至东滚滚而去,长石砌的壁徒直,让它看起来像一条匍匐蜿蜒如筒子饱满的巨龙。
太尉便是在此时来到了身边,武将出身的他身材魁梧,须鬓虬髯。
风鼓的砸在肌肉上的衣服猎猎作响:“确定是朱厌吗?”
“白头红脚,类猿,叫声似婴儿啼哭,朱厌无疑。”
顿时太尉的黑糙的脸上写满了“这下麻烦了”:“眼下边关战事未平,怕是又起波澜。”
暮潇望着远方,像是透过缥缈的云看着某处,思绪也跟着飘了好远:
“回信怎么说?”
“星河那小子办事靠谱,更何况涉及到了国运交兵。”太尉粗糙的掌拍了拍城楼上的栏杆,“已经派人找到了地方,详细的情况待打听清楚便会八百里加急送回来。”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