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音大师察觉哪里不对,咦了一声:“不可。”
但为时已晚,猩红的血线嗖的一下撤离的无影无踪,血巨人的身体凭空消失,露出里面一抹瘦削的红衣,那破魔箭狠狠地扎进了红衣人的胸口。
江安语感觉锁骨被刺穿了那般剧痛,灼热的温度像要把她烧成灰。
咚一声倒了下去。
暮潇瞪大双眼,脑中一根紧绷的弦嗡的一声断了,弓应声而落。
终于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第079章 真理树
江安语回过神, 她已不知在石阶中站了多久,入眼依然是一片白色蜡烛,昏黄的光凝在瞳中, 从模糊到清楚。
她记起来了!
好家伙……破魔箭、至烈的火给予的致命一击……
很好。
真是让人肺都气炸了。
原来……偶尔做梦锁骨痛, 火印子一样的烫, 不是毫无缘由来的。
这还怎么玩?
这还玩个p!
暮潇,混蛋!渣女!
渣女!没有心!
再搭理你我就是猪,大蠢猪,两辈子倒霉的大傻子!
你给我等着, 回去我就把你甩了!
江安语愤愤咬牙, 小心挪动着发麻的脚, 警惕地避开那些台阶上的白烛, 生怕自己的影子再着了道。
如今他们可谓损兵折将又深陷敌穴, 正纠结怎么办,余光好像瞥到一个窈窕的黑影子从走廊那头“飘”了过来, 吓得她亡魂皆冒,什么想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大气不敢喘。
豆大的烛光微微晃动,连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扭曲。
江安语却站直不敢抖, 手心都是汗:
完了完了,真是安王后来寻仇了。
那可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她何苦想不开要撞人家枪口上。
黑色影子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江安语的脖颈, 向上的牵引力让她只能整个人垫脚半悬着。
还是熟悉的配方, 熟悉的勒脖子。
犹记得安王后偶尔对她……也蛮有兴趣的, 不知道现在牺牲□□搞搞潜规则还来得及吗?
江安语一脸英勇就义、有话好说的仰起头,和来人面对面, 却愣住了。
窈窕的黑影子像一个“阴阳人”,一半白皙的肌肤,一半漆黑的影子,被精准等分成两半,体现在脸上尤其明显,左边脸年轻又明媚动人,右边脸却黑到五官都看不清楚。
有点熟悉,却又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你……安、安……唵?”
江安语忽然茅塞顿开,进入天陨棺的只是安王后的几滴血肉,而这点血肉并不足以令她复活重生,反倒在阴差阳错中与碎片影子长成了一体。
所以现在站在她眼前的、村长口中的伪神,只是一个有影子特征,且有点像安王后的鬼怪罢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安安?”
半影人安安的嗓音跟她左脸的面貌一致,都很少女。她仔细盯着江安语看了一圈,眯着眼肯定地说:
“我见过你。”
江安语心如擂鼓,脸上却还装作友善的样子不解道:
“不能吧?我要是见过您怎么会不记得呢。不过很多人都说我面善,觉得面熟也不奇怪。”
安安突然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没有点到江安语,却差点把她心脏都要吓停了:
“少装!我看见你就觉得讨厌……你给我去……”
“去去去去哪……都行!只要不是去死!”江安语结巴,眼珠子都惊凸出来了。
安安也觉得奇怪,她初见这人的感觉就很复杂,一半是恨不能其死……一半却是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激之情?就像她身上的颜色把她割裂了,白的那边叫嚣着杀了她,黑的却生出几分故人相见的渊源来……
为什么?
她勒着江安语的脖子来到了第一扇木雕门前,随便推了一把,挂着大粗铁锁的铁链便应声而掉,门开了:
“你们这些小偷就跟老鼠一样,搞死容易,繁殖的却快,争前恐后、前仆后继……真令人厌恶。害的家里没人的时候,我也要挂上这难看的锁头。”
江安语没理会她奇怪又侮辱人的比喻,往门里看了一眼:
宽大的石壁房间里放着一口不太规则的石棺,一体雕成没有多余的缀饰,也没有缝儿,已然没有记忆中那般翠绿流淌的颜色,显得有些黯淡。
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令人永生、不死不灭的长生天陨棺。
“它怎么会在这?”是安安千里迢迢把自己的棺材搬过来了?
安安拖拽江安语,却没有在第一个门边停留:
“它怎么不能在这?别人都在棺椁中入土为安,我却是生于棺长于棺。我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它的家,它的家自然就是我的家。”
“尤其家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可不是你们这些小老鼠能觊觎的。”
后一句是冲着江安语补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