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江大人醒过来看到您倒了, 也不会开心的。”
暮潇坐在床边没说话, 她这几日不合眼也不和人说话,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冬儿已经见怪不怪, 将桌子收拾妥当添上茶水,又给床上人擦洗。
“哎, 江大人那么热闹的一个人,一定受不了这么冷清。主子,要是陪她说说话,或许能好些呢?”
暮潇麻木的瞳动了动, 终于移到了冬儿身上,示意她在听。
冬儿绞尽脑汁:“就平时啊,江大人喜欢的爱玩的, 都说一说, 最好是她爱听想听的……”
“她……她爱听什么?”
暮潇的嗓子哑的吓人, 冬儿为难的咬住了唇。
“这个……奴婢想……”
恰逢这时苏歌掀帘进来了, 冬儿忙起身相让,暮潇按住了她。
“不用, 你继续照顾江侍郎,我去去就回。”
两人出去走了一段距离,当暮潇觉得不会吵到屋内人时,才停下脚步。
苏歌风尘仆仆而来,忙出言宽慰道:
“潇潇你不必自责,当初是我看花了眼,是我害了江大人。不若我来替你照顾她吧?”
“你不知道外面……”
暮潇摇摇头,干白的嘴唇开裂,人虽憔悴也未折损她半分挺拔的风骨。
“朝堂动荡,外面闹的不可开交,连太尉卫巍都逼着你站队,很难吧。”
“带一千重骑赶紧回去吧,路上足以保命。他们本是驻守边关的将才,不应丧命在此。”
苏歌不忍,眼泪瞬间涌出,含在眼眶:
“潇潇……你都知道?”
“可你这些天……不是一直守在江侍郎身边吗?”
暮潇垂眸:
“不用出去也知道。我是大皇女,还是先王后所生,也会有人来给我上眼药的。”
“安王后刚死,秦樊离从佛堂里放了出来,大家为了同一个位置,杀红了眼。太尉是忠君党,自然想大家表明立场;曹相国认为这祸国殃民的来源就是秦王不管事,所以要扶植小皇子上位,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势力;御史既不信任秦樊离,也不信外戚,如今正在皇室宗族里寻觅。”
“明明才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明明当时是害怕的,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城中尚尸骨未寒,可人就是这样不长教训。”
苏歌走了,灰蒙蒙的天隐有血色,似与黄土地相接成一片。
暮潇本想一直守到江安语醒来,不过变故总是比计划先来。
那日与安王后决战,暮潇提前送出了信号,她原本留个后手,要阿欢和水娘的军队不要退去。不过当时没有派上用场,不知为何现在信件频发,按捺不住了。
来人只有水娘一个,她揭下黑色斗笠,露出一身夜行衣。
“主子安好?水娘不请自来,请主人赎罪。”
暮潇问:“发生何事?”
“这里已经不太安全,今晚可能会有两方伏击……请主人速速撤离!”
谁都知道,现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为的就是争主。
都是皇族,没理由暮潇能置身事外。
两人商议着解决之法,水娘突然问:
“主人究竟有何打算?小的临行前陛下曾交代,阿欢太直,有些事还是瞒着她比较好。主人可对水娘畅所欲言。”
暮潇纤长的手搭在桌上:“为今之计,还是先把江侍郎送到安全的地方才是。纵是我一错不错的盯着,也难保没人动手脚。”
“恕小的直言,江侍郎虽然是侍郎,到底是他国来使,只要她不沾政事,大摇大摆地从皇都走出去,也没人敢说什么,倒是主人,要护着昏迷的江侍郎……小皇子尚有拥趸,相国护航,可主人在这南明却是孤木难支……”
暮潇苦笑:
“是啊,我自命不凡,从不屑结党营私,如今落得个众叛亲离……真可笑。”
最可笑的是她本就性子淡,权利与官场从不屑与之斡旋,左右不过他人势利眼,捧高到踩低那一套,也就罢了。
可现在她想保护身边人,却自身难保。
水娘趁热打铁:“主人,既如此,何妨争上一争?到底避不开,其他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暮潇从窗外看着屋内一张苍白的脸,小心翼翼拧着眉心,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
她看见了江安语吹着额前的金珠生动的表情,一张嘴有喋喋不休的话,仿佛也看见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刻。
“好。”
从那日起刀锋寒光闪过,暮潇的生活便再回不到闲散的太仆寺,不仅每日疲于奔命,更是玩弄起了皇权,笼络人心背刺政敌,利用好名声让民众开路,彻底竖起了大皇女的皇旗,做尽了从前想都不会想的事情,也撕破了这和平的表象。
又过了十天半月,暮潇府宅扩建,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