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闻言这新帝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烧得就是他,气得大怒。
这时南明也换了个能说会道的使者,直言江侍郎已在南明加官晋爵,相当于半个南明人,再之其留在昭阳城那么久,于铲奸除恶有功,于新帝有义,若再重用必能再现敦睦邦交。
两国交涉,极限拉扯半月有余,巫疆王松口,令江安语使南明。
……
暮潇再见到江安语的时候,久别重逢,她正在被一群靓丽的侍女围着做游戏,欢笑嬉闹声一条街都听得到。
她站在门外静静看了一刻钟,想过江安语的各种反应,生气的、撒娇的、闹别扭的,却独独没想过这一种。
暮潇用手指抚了抚下颚,知道这些沧桑日子后自己不好看了,面色惨白似鬼,但她还是希望屋里的人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看她。
侍女里有一个最年轻最漂亮的姑娘,穿鹅黄的洒金裙,想来是照顾江安语起居的,最是熟稔,拦着她的腰就要把她抱到座位上。暮潇没忍住冲上前将两人分开,紧紧地攥着江安语的手腕,强迫她转过来。
谁知怀里的人执拗地梗着脖子,就不转身,暮潇怕力气大伤了她,语气冷硬起来:
“你为什么……”
侍女们跪了一地,全都不知所措地低着头,只有洒金裙眼中含泪,饱含担忧地看着江安语。
柔柔弱弱装可怜,暮潇现在最讨厌这个类型的女人了,她正想着怎么发落这个侍女,忽而就对上了拧巴着拧累了转过来的江安语。
一双漆黑的眼睛没有光,不喜不怒,透不出任何情绪,直愣愣地看着。
那对视让暮潇永生难忘。
“……小语?”
外面吵吵嚷嚷,是宜清想越过新帝的守卫军闯进来的声音。女帝没有发话,他自然进不来。
暮潇先抱着江安语坐上椅子,想再好好看看她,就这么几个瞬息的功夫,对方便毫无征兆地趴在她胳膊上睡着了。
实在诡异。
暮潇再次感觉到了一种难捱的心悸,就好像这个人虽然全须全尾地在你面前,你却完全抓不到摸不着的空洞。
好像她不在了。
“小语?”
暮潇对着外面吩咐一声,宜清挣脱了束缚几乎是带着一腔怒火冲了进来。
“她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他们从巫疆千里迢迢奔波,又累状态又差,宜清早就恨上了,对巫疆王更是心生不满。原先供着郡主便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维系他知错能改有情有义的好形象,如今为了讨好友邦,轻易便将她舍弃了。
全然不顾江安语的父亲如何曾为巫疆抛头颅洒热血!
暮潇无措地抱紧了江安语,看起来面上无异,可是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她怎么了,可是病了?需要寻什么人,什么药?”
“她……她……”宜清咬咬牙,僵持了半天说不出那一个字,于是烦得背对着暮潇满屋子踏步。
“说。”
帝王威压犹在,宜清被那双冰冷的眼睛一看,瞬间也冷静了一点,决定摊开说明白。
“那日我遍寻不到她,心中不太安定,便随着寻人蝶入了冥河的交界口,那里有一块三生石碑你知不知道?上面刻满了怨侣的痴缠纠葛,我想她可能是又犯癔症,在那里作妖作法。谁知道……三生石下有好大一滩血,我追着血迹到了地府入口,竟是那邪鬼线在啃吃她的灵魂!可我到的时候已经迟了,我又不敌那恶鬼,只抢回来……这么一点……”
“残魂。”
“她这样应是……”
宜清始终说不出那个字,抬手使劲抹泪。
“身体的伤倒是好的极快,可那有什么用。被药泡出来的硬壳子,巫疆王也就只在乎这个壳子!人……人已经没了啊……”
他一个男人不想在南明女帝面前哭得太惨,使劲深呼吸了很久,努力的缓解情绪只为了能冷静说话。
“……您忘了她吧,就当从来没见过她,也不要再与巫疆王施压,他未必见得她好的。”
“余生我会仗剑天涯,四处搜寻办法让她过的舒服点。”
言尽于此,宜清塌下肩膀想着总算可以结束了。没想到暮潇却突然沉寂下来,那些可以微微刺探的情绪全掩埋压抑的成了火山上的死灰,底下的岩浆流诡异地也不涌动了,从濒临喷发直接断崖式沉到了深海冰渊。
暮潇垂下眼眸,冷静的让人可怕。
“它在哪。”
“冥河的交界?”
宜清咽下几口口水,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要反向安慰一下对方:
“应该是下地狱去了,生人禁地。”
“先让小语休息一下吧,这几天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辞别秦王陛下……”
行礼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