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宇从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醒来,周遭是一片阴冷与潮湿。唐浩宇的心情迅速低落,因为他醒来后发现自己仍在牢狱之中,而不是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的山谷,那点微弱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了。睡了一夜的木板床,唐浩宇感觉肩膀和腰间微微有些发疼。牢房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霉味与尿臊气,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让人感到窒息。唐浩宇借助昏暗的油灯光亮观察了一下四周,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凌乱的稻草散落在地面。对面牢房似乎是空着的,但昨天进来时唐浩宇知道大部分牢房是关着人的。
唐浩宇揉了揉眼睛,让自己尽量不去理会这环境给人的压抑感,勉强打起精神开始新的一天。床头放着五个肉包子和一个葫芦,显然是罗宾给他的。唐浩宇狼吞虎咽般吃完了肉包子,将葫芦里的水一饮而尽,精力得到了恢复。他分辨不出是几点,昨天罗宾说会被押往城衙,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被抓捕、关押,还有与罗宾的对话,他意识到自己正处在陌生而又危险的环境中,而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智慧和力量。
“还好有罗宾的帮助,还给了我《三字经》和《千字文》,不能对自己失去信心,只要给我机会,我绝不会认输。”唐浩宇暗自给自己打气。“罗宾说得对,至少得安身立命,得学着点儿,以后也好混口饭吃。”
唐浩宇盘算自己应该获得的就是灰色面具,昨天看过了路边的下民和城中平民,他已经知道面具和社会地位有明显的关系。他自己无论在远去的现代社会,还是在这个世界的一身下民装束,都是灰色面具无疑。
唐浩宇决定先从提升自身做起,于是他开始用心观看并背诵《三字经》。每一句都让他想起了童年的时光,父母的教诲,以及那些美好的日子。“人之初,性本善”,这简单的几个字却让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温暖的力量。“性相近,习相远”,他明白,尽管眼前的处境艰难,但只要不忘初心,坚持自我,总有一天能够改变现状。“苟不教,性乃迁”,这句话更是深深触动了他的心弦,让他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即便是身处逆境,也不能放弃学习。他想:“玉不琢,不成器。”自己就像是未经雕琢的玉,只有经历了磨砺,才能焕发真正的光彩。
当唐浩宇看到“养不教,父之过”这一句时,他不抱怨父母,而是再次想起了父母,整个人沉浸于对父母的温情回忆、对自己的悔恨,以及对未来的迷茫中。情溢于音的他,颤声读了一遍“养不教,父之过”。忽然,周围的空气微微波动,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与他产生共鸣,牢房的稻草跟着微微抖动。他心中一惊,立刻停止了背诵,环顾四周,却发现牢房内并无其他异常。然而,那种法力扰动的感觉依旧清晰,这让唐浩宇意识到,这个世界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人可以操控法力。这《三字经》或许不仅仅是文字那么简单,它也可能蕴含着某种特殊的能量,或者是操控这世界神秘力量的方法。他开始尝试着控制这种感觉,希望能从中获得更多的启示。
“罗宾曾说每个人生来都有伪装,天然就有面具。无形的面具也有用?”唐浩宇咬牙:“豁出去了!不就是面具吗?为了活下去!为了回家!”
正思考着,唐浩宇心有所感,一道虚影从心中浮起,正是罗宾的虚影。
罗宾虚影说:“看起来是在背书呢?还不错!睡了一晚的木板还背书,你现在是感觉背疼呢?还是脑疼呢?”
“肩膀疼。”唐浩宇懵圈如实回答,他弄不清罗宾是问背书困难,还是睡木板床的后遗症。
“哈哈!”罗宾虚影大笑:“肩膀疼好!可以动脑经好!装一下,我们要被押去城衙了。”
罗宾虚影随即消失,一只大老鼠又溜了进来,叼走了空葫芦。
唐浩宇重新坐回木板床上,肩靠墙壁,一副尽力对抗周围挤压之力的痛苦情形。双手无力低垂,头部耷拉,嘴巴微张,两眼空洞无神,像极了三天没吃饭的样子。
唐浩宇摆好此番姿势后,过了半小时,一名灰色面具男打开了牢房门,喊:“出来!”
唐浩宇有气无力地望向牢门,只见“可错兄”带领着一名一星白面站在走道上,他挣扎了两分多钟,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地走向牢门。
“可错兄”白色面具四字一闪,念道:“以友辅仁!”墙壁、牢门、窗户和地面的数道金色符文闪了一下,随即消散。唐浩宇当即麻溜了一点,速度快了一些。
等唐浩宇走至牢房门口,“可错兄”白色面具再次四字一闪,念道:“齐之以刑!”灰色锁链虚空盘出,捆住唐浩宇。
一星白面伸手一招,两端锁链均牵在手上。一队人转身走出走道。
走出地下牢狱,通道上已经站着一群人。两名二星白面牢狱入口守卫仍旧站在两侧。“可错兄”的另一名一星白面同样用锁链牵着一位青年男子,身形瘦削而结实,一头略显凌乱却充满野性美的长发随风飘扬,身穿深绿色短衣长裤。罗宾望向唐浩宇,眼神中偶尔透露出机智,嘴角时不时挂着一抹狡黠的微笑。唐浩宇低头装作不识此人。
“可错兄”的一名二星白面也用锁链牵着一个年轻人,看起来既不像男性也不像女性,外表朴素无华,长相不丑陋也不俊俏,身着粗布衣裳,面容平和,发间夹杂着几缕与年龄不符的银丝,眼中似乎闪烁着智慧光芒,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可错兄”一挥手:“走吧!”五个白色面具人,用锁链牵着三名“犯人”缓缓走出黑色建筑。
重新踏足城市街道,唐浩宇心里好了一点。他一副脚步轻浮无力的样子,像被人放风筝一样吊着。
牵着唐浩宇的一星白面对着“可错兄”大声喊:“队长,这人好像快要饿死了!走路非常勉强。”
一队人停了下来,罗宾眼睛盯着街道石砖没有说话,好像那里有什么吸引着他。粗布衣裳不男不女的年轻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唐浩宇。
“可错兄”皱着眉头:“你辛苦牵好。他几个时辰内应该,嗯,两三个时辰应该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