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还得数月功夫。”
这一日，陆平结束修炼，感受一番修为，在心中判断出来进境。
他起身来到厨房，正在预备处理食材，心中微动。
犹豫片刻后，陆平深吸口气，开口道：“敢问……前辈可在？”
下一刻，陆平心中一颤。
只见在他视线余光之中，那抹白衣身影悄然浮现。
这是这一年来，他首次开口询问。
那位神秘大能果然出现了。
今天他修炼得并不是太顺利，一方面是因为长久闭关，心中有烦郁之意，另一方面他有个猜测需要证实，事关这位大能。
陆平根据她这一年来此的频率，隐隐判断出规律。
此刻，猜测似乎得到了证实。
大约每三个月，便会来一次么……
“在下青禾一脉陆平，微末手段能入前辈之眼，是在下荣幸……”
陆平心中忐忑万分，仍是咬了咬牙，开口道：“敢问可是……圣女前辈当面？”
女子抬起一双好看的眸子，视线落在这个年轻人脸上。
她看得出来他很紧张，心中充满了不安。
自己每次现身，他好像都吓个半死。
是因为心中有秘密，害怕被我发现吗？
真有趣，他还自以为藏的很好呢。
旁人见到她只有觊觎之心，只有他却想让自己离远点，不要再来找他。
那可不行，我饿了也要吃东西的。
“我不会对你不利，不必担心。”
白衣女子如瑶琴玉瑟般的声音响起。
她看向自己的一刻，陆平真的觉得自己在这位前辈的面前是透明的。
后背一瞬间满是汗渍，他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此界大能的手段和眼力，可是，她的声音里似乎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她说完这句话以后，陆平心中莫名安定下来。
“请前辈稍候。”
陆平开始烹制灵肴。
可是意外出现了，他一连失败了两次。
陆平觉得又要开始出汗了。
那道身影还在旁边看着……
他心中挣扎许久，正要开口，就听到一声带有一丝愉悦意味的轻笑。
旋即，那道身影离开了厨房。
陆平抹了把汗，心中顿时舒一口气。
那位在此，他真的无法进入天人合一之境，她可远比眼前灵肴要夺目得多，根本无法专注于烹饪。
第三次，陆平成功做出了一份完美级十宝饭。
“我是……姜灵蕴，我会再找你的。”
“陆平恭送前辈。”
女子消失在他的洞府。
陆平收起满地玉花，心中想着她最后那句话，似乎品出来一些平等交流的意味。
这位前辈的数次行迹，确实释放出了足够多的善意，但陆平丝毫不敢造次。
修仙界以实力为尊，他是蝼蚁境，那位则是前辈境，他又怎么敢自不量力。
陆平走出洞府，平复心中激荡。
今天这番试探确实冒了巨大风险，可他更怕的是一直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
结果无疑是好的。
虽然过程很是离奇，但如果能与这位前辈结一份善缘，日后自己在千叶宗也算有靠山了……
无穷无尽的霞光在天地间闪烁，陆平捏住一枚飘飞的花瓣，随着花瓣在手中融化，他似乎感受到逸散的灵气中似乎都带有一种欢欣的意味。
说是万物有灵，但灵气也会有灵性么？
而且，最近这天象是不是有些太频繁了些。
过去宗卷里记载，烟霞峰天象数十年未必有一次，如今这一年已经有数次了。
距上次才三个月……
想到这个时间，陆平微微皱眉，心中忽然有了个离奇的念头。
只是这个想法着实有些夸张了。
可想到那道身影，时间似乎还真能对上……
陆平心中一丝疑惑挥之不去，直到天象消失，才若有所思地回了洞府。
……
“王启，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玄门是正，我们是邪。”
“不对！我一路看来，玄门仙人明明比邪教魔头更虚伪，更残暴！我们只要别人的命，他们却想要别人的一切，还要求对他们感恩戴德！”
“心觉为正，心迷即邪。”
“也不对！我清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行皆我愿，从未有过迷惑！”
这时，灰袍人和红袍人的讨论陷入了中止，因为正有一道道清光湛湛的身影向他们飞速逼近。
赭清红望着他们，知道这又是附近仙门的围剿。
“两个魔道贼子！看你们往哪里逃！”仙人嘶吼，术法玄光轰来。
战斗一触即发。
灰袍人血气磅礴，以一敌众，挡在红袍人身前。
她刚修炼不久，修为只是炼气初期，还应付不了这些玄门修士。
局势开始逆转，这些修士远远低估了灰袍人的实力，在折了许多人手后，他们开始遁逃。
灰袍人魔威滔滔，追上去一个个将其化为血气，吸入黑瓶之中。
黑瓶摇曳，其中的精血已有大半瓶之多。
他返回至赭清红的位置，忽然顿住。
一道气息恐怖的身影浮现而出，其身金红二色辉映，那张脸上一半神圣一半邪异。
灰袍人当即跪下，将黑瓶恭敬呈上。
“血奴见过主上！”
“做的不错！”
赵明辰摇晃黑瓶中妖冶的艳红液体，对着瓶口深嗅一口，露出满意之色，接着甩出一个玉瓶，其内是数粒漆黑丹丸。
这是给灰袍人提升修为的资粮，也是控制他的鸩毒。
灰袍人毫不犹豫，一口将数枚漆黑丹丸吞下，接着其体内这段时日逐渐沸腾的毒煞，开始缓缓平息。
“谢主上赏赐！”
赵明辰目光忽然落向一旁红袍女修，一掌将她擒来，后者发出痛呼，极为惊恐。
灰袍人无动于衷，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赵明辰法力在赭清红体内游移一圈，发现了其体内存在与灰袍人同源的毒煞。
灰袍人恭敬叩首：“为主上觅得一上佳血奴，其资质远胜于我！”
赵明辰哈哈大笑，将赭清红放开，又留下了一瓶漆黑丹丸。
“好，很好！好好做事，本尊不会亏待你们！”
他化作一道虹光，转眼间消失在天际。
灰袍人目视虹光远去，目光中神色莫名。
他轻声问道：“如今你知道了一切，跟着我，你后悔吗？”
赭清红摇头，张口将所有漆黑丹丸吞下，气息开始飞涨。
“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