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手心。
心形的红色小盒子上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像一颗赤忱纯粹的心被她抓在手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还有,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天,他其实没有必要给她准备这么多的礼物。
可是打开盒子,不停抽泣的声音却在看见灿烂盛放的花时戛然而止。
一瓶香水,二十三个手工制品,和最后一朵用花丝工艺制成的花……
那株在胡桃色木桌上待放的花苞,在她的视线里,在她二十五岁的这一天,在她手心的第二十五个礼盒中,一点一点,绽放出了它最美的模样。
花苞不是她,却又是她。
鼻子被堵得很死,她闻不到任何气味。闻不到那让她熟悉又着迷的柠香,也闻不到那瓶香水所散发出的,让她愉悦又期待的味道。
可是她依然很愉悦。
愉悦她经过了二十四年的岁月,长大成了她喜欢的模样。
也依然很期待。
期待着往后的日子里她会越来越好。
就像手心里用金丝精心留下的美丽,昙花不再一现,也拥有了持久永恒的能力。
可是比起这份美丽,她好像更珍惜那些还不是那么美丽的时候。
那些被他说是陪衬品的礼物,是见证她缓慢成长的六年,更是他站在她身后,无声支持的六年。
哭声仅仅停止了短暂的一秒,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再次滚落。
她很想笑着告诉江祈,她有多喜欢他今天为她准备的一切。
但是她笑不出来。
情绪就像不受控制的野马,在她的心里横冲直撞。
突然号啕的哭声让江祈无措。
他亲向许昙哭到红肿的唇,又亲向不断从她眼睛里淌出的泪,最后发现他只能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轻缓的力道拍了很久,许昙也渐渐止住声音。
刚吸鼻子,就有一只手抽出一张纸,帮她醒了醒,又在周围轻轻擦了擦。
揉成一团的纸堆积成一个小山,许昙的鼻子还是堵得很厉害,鼻翼也很红,还会刺痛发干。
“不哭了?”
“嗯。”
就连音节也糊得厉害。
“怎么哭得这么凶,这些……是让你有压力了么?”
他的尾音很轻,似乎有点紧张,许昙连忙摇头,咽了咽。
“不是的。”她努力平稳的声音还是带了些哽咽,“我只是太喜欢了,也……太意外了,然后一想到我今天早上还在凶你……”
后边的话她说不出来了,抽泣的声音去而复返,江祈刚放下的手再次抬起,动作缓慢而有力。
“拍得还挺有模有样的,要不是我是当事人,我都信了。”
他的语调松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响起的抽泣声渐渐消失。
拍在后背的手随即抬起,捧上又挂留几道泪痕的脸:“没有什么脚踏两条船,从始至终,都是只有你一个人。”
方才松散的语调变得认真,他眉眼间的神色也是,看着在眼中再次模糊的深褐色,许昙握紧手中的红盒,用力点头。
平日总是带点倔的眼里,今日却反反复复蓄满着泪,江祈很少看见她会这样,有些难受地擦去她面上的印痕:“没有边界感这件事,是我没做好……”
“最近和方家合作的项目昨晚在会议上突然发现问题,延长了会议时间。”
“可是后来,园艺师已经将花送到楼下,会都还没开完,就把车给了助理,让他先来这边处理。”
“之后开完会,助理还在这边,想着顺路,同行的还有其他人,当时没有考虑太多,让你难过了……”
他一字一句在解释,可是许昙并没有觉得这些是她所以为的没有边界感。
她摇着头,缓慢地吐字,“你这么忙,昨晚还回来得这么晚,当时,肯定是想赶时间的。”
即使带着很浓的哭腔,她还是在努力地让他听明白,理解的话语中带着宽慰,江祈后面想说的话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抿紧唇,江祈将她摁在怀里,吻落在她发顶的下一秒,他很轻地说:“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三个字让许昙茫然。
“为什么要道歉……”
“你不是,不喜欢有事情瞒着你么?可是有一件事……”
话音在即将出口的一刻顿住,眼皮随着缓慢滚动的喉结落下又掀开。
“其实你说得没错,我是很任性。”
“那天,如果不是我,你是会和江恒结婚的,对不起。”
带点哑的声音和剧烈的心跳声一起震颤着许昙的耳膜。
紧握着手里的红盒,她忽然被更加猛烈的情绪所席卷。
“其实今天准备的这些,原本是在去年的计划里。”
“去年,九月份,等我处理完公司在国外的事,就想回来告诉你……”
“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