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敢轻视只是搓着手露出讨好的笑道:“贵人可要看看这货物?”
颜青璃已皱起了眉,她自然未曾见过这场面,想要上前却被云皎阻拦,她像随意般对那人问道:“即便是在南市,随意买卖人口倒也少见,她可是犯了什么事情?”
那女子虽面黄肌瘦,看起来却不像一般的村妇,更像是大户人家的侍女,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倒也没想瞒着云皎,直言道:“她得罪了府上的夫人,夫人将她关了几日,这才让我将她带出去发卖了。”
云皎不免想起杜若,“既然如此,便将她买下罢。”含桃向那人便递上一吊钱,“这些钱可够了?”那人欢天喜地接了钱,口中忙道:“够了够了,既然如此小人便将她的身契交给贵人。”
只见他从袖中掏出那身契,迎春立时接了,那人便欢欢喜喜走了,云皎望着那身契,明明只是薄薄一张纸,压在人身上却又重逾千金。
颜青璃上前,将那女子扶起来,拨开有些污脏的鬓发,她目光有些疑惑地望向云皎,似乎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贵气的小娘子为什么要买下自己。
云皎缓缓开口道:“你拿着这身契,离开这里。”女子摇了摇头,“我是罪臣家的奴婢,即便是拿着身契也是无用,终身只能为奴为婢。”
她没说的是,就算自己拿着身契,只要不能去官府消籍,也不过是被别人抢走将她又卖一次。
“那你可认命?”云皎俯身朝她伸出手,她想了想最后还是伸出那只有些脏污的手,回握住那洁白细腻的手。
*
云皎看着窈娘,也就是那个她买回来的婢女,她已换了一身衣服,浑身上下也洗的干干净净。
窈娘是云皎给她新起的名字,她对这个名字倒没什么异议,似乎很快就接受了。
她正伏在案边习字,弘文馆不止要求学生学习诗赋,也是有要求学生习字的,不过云皎此前还未握过笔,便只能更下苦工。
窈娘便在一旁替她磨墨,她手持墨条不急不缓在砚台之上搅动,时不时加水,看上去手法十分娴熟。
云皎将她买下时便猜测过她还未被发卖时的主家应当不凡,且从她的举动来看,极有可能是真的。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窈娘不提,她便也不打算多问。
而知道云皎从宫外带回来了个侍女,云绮也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显然她对自己妹妹的眼光不会怀疑,何况寻常人进宫时自然是要搜身的,若是窈娘藏有什么毒物,入端门时便被拿下了。
颜青璃也问过云皎窈娘的情况,知道她在云皎身边过得还不错也暂且放下了心。
云皎继续在弘文馆学习,只是她进度有些缓慢,毕竟弘文馆教授课时默认他们已经开蒙过了,何况古代的字体与现代的差异不小,她初识字有些困难,好在有窈娘一一指点,总比自己从前看着书两眼一抹黑强。
要知道,即便是含桃这样的宫人也不过是略微识字,窈娘却可以称得上精通,云皎便更确信她从前的主家不一般。
日子就这样一日日过去,直到宫中快要入冬前,积善坊的府邸终于修建好了,果然如云皎所料般,这府邸扩宽了规模,俨然成为了东宫。
而她收到的消息是阿耶与阿娘也已经迁居,不过圣人显然在太子詹事的人选上犯了难,要知道就算是从前的皇嗣,如今该改口叫豫王了,就连成了皇帝也会被废,何况李鹤这没什么根基的太子?
朝中大部分人明哲保身并不愿意担任这职位,不过云绮知道,恐怕更多人是因为怕得罪武家。
云绮心中自然也是十分发急,一面恨朝中竟然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就因为惧怕梁王、魏王报复便不敢出头,一面又只能安慰妹妹无事。
如此又过了几日,好在最后还是谢相出来主持大局,在朝会上向圣人进言,如今临近年节也不好任免,不如将詹事这位置暂且空置,待到明年春闱结束再擢选合适的人才担任。
消息传到清思殿,云绮方才松了口气,这位置一时空置总比空置一辈子要好,要不然就是打她阿耶的脸。
她自然也知道不是做了太子就高枕无忧,却也没想到考验来得如此之快,如今李唐宗室无人,她阿耶被推上这个位置,却也只能委屈着做人。
想到此处,云绮望着殿外檐下点点飞雪,耳畔不由得响起易清容的话,心中升起一丝对前路未卜的惘然。
云皎踏进清思殿时,看见云绮还坐在绳床上发呆,又摸了摸她的双手,一片冰凉,忍不住嗔道:“姐姐怎么不叫宫人点上炭火,着凉了可怎么办?”
云皎说话间,一路跟在她身后的窈娘已收了纸伞,忙去端来点好的碳盆,清思殿这才恢复了一点暖意。
云绮瞧着她关切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四娘已像个小大人了。”云皎便有些着恼般松开她的手,不过还是接过窈娘送来的汤婆子递给云绮暖手。
云绮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