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的逆贼还是勤王的功臣。
云临望向远处宫墙,面上浮现起一点怀念,“这江山原本就是属于李唐的,阿耶不敢做,我却要夺回来。”
说完,武思桓守在殿外,云临才进了太初宫殿内,圣人端坐在龙椅之上,连鬓发都未曾有一丝乱,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此事。
见了云临,圣人不由得有些嘲弄道:“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胆子,连你阿耶不敢做的事情竟然也叫你办成了。”
云临很少有与圣人这样对话的机会,于是他也平静道:“我不过是想要夺回属于我李唐的东西。”
圣人却笑了,“究竟是所谓的李唐,还是说,你觊觎这个位子已久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椅子上纯金雕刻的龙头。
云临却并未如何恼怒,只是淡淡道:“我只是不懂圣人为何要任用酷吏、宠信佞臣,日后史书之上恐怕不会留下什么好记载。”
“朕的事情,何时需要旁人置喙?”圣人似乎更加淡然,殿外的卢将军也走了进来,对着圣人行礼道:“叩见陛下。”
云临见了卢将军,一颗心反而平静下来,自己终究还是功败垂成。
“敢问圣人,如何处置这两个逆贼?”卢将军神色肃穆,他是绝对忠诚于圣人的,圣人毫不留情的声音响起,“杀了便是。”
于是卢将军跪伏在地上,“谨遵圣谕。”
*
诏狱,是刑讯犯人的存在,武思桓落在那群酷吏手中,自然没有好下场。
就连牢房,也是阴暗又潮湿的,他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他听见脚步声,以为是刑部的人,未曾想是一身素服的云绮,这段时日她憔悴了许多,武思桓知道,自己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云绮。
“抱歉。”他先道了一声歉,想着云绮无论怎么责怪他,他都会承受。
可她的神色如古井般无波,只是摇了摇头,“你不该瞒着我。”若是她知道,她必然是会劝阻他的。
他想要知道外面的消息,声音干涩的开口,“我大兄他怎么样了?”他对武思训的感情十分复杂,只是他终究是自己的亲人,何况如今功败垂成,再多妒恨也成了过眼云烟。
“受了些伤需要休养,圣人给你与大兄定罪时,用的是妄议朝政、不敬圣人的罪名,阿耶、梁王与魏王皆不敢求情。”云绮缓缓说着外面的事情,并未用谋逆之罪定罪显然是她对自己这个侄子最后的温情。
武思训闻言倒并未如何失望,他只是道:“你只是受了我的牵连,我已写好了和离书藏在书房的柜子里,日后离开武家便是。”
云绮平静道:“好。”狱卒前来催促,于是她只得离开诏狱,离开前,她给武思训递过去一枚扳指,翠玉如碧,那是她及笄时武思训送给她的礼物。
出了诏狱,云绮的心中也并不轻松,可圣人已下旨处死二人,圣人心意绝不会转圜。
她浑浑噩噩回到魏王府,便看见云月候在此处,显然也是担心她受到刺激,她见到云月便问:“大姊,四娘还不知道此事罢?”
云月点了点头方才道:“放心,她不曾知道,只是可怜二娘你了,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大姊,不要客气只管开口便是。”
云绮便道:“大姊知道,我一直未曾求过大姊,只是有一件事情,还望大姊帮忙。”
云月本以为,云绮所求只是让她离开武家,只是听她如此说,不由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我若是还在,四娘定会受到圣人迁怒,这孩子受了这么多苦,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云绮不忍道。
云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此事,我会尽力说服圣人。”
云绮面露感激之色,“多谢大姊了。”送走了云月,云绮方才前去书房寻找武思桓口中的和离书,她望着那纸飘逸的字体,却并未写下自己的名字,只是一点一点揉碎了,徒留桌上碎片如雪花般。
很快,几日后处置武思训与云临的旨意便下来了。
易清容亲自来了一趟诏狱,带着胜利者的姿态,身后跟着的宫人端着一杯毒酒。
云临面色有些苍白,见他来了,并未说话。易清容却仿佛纡尊降贵般道:“高阳郡王,圣人仁慈特意赐下这杯毒酒。”
云临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他素来看不惯易清容,这么多日下来他也知道自己恐怕是被他利用了。
“我知道郡王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这其中有我的手笔。可郡王也不想想,若不是有人默许,我敢做这样的事情吗,说起来郡王若是肯如您阿耶一般,也不会有我这种人什么事了。”易清容笑眯眯道。
云临闻言有些颓然,纵然是易清容利用了他,可他到底是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想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