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之感。
上官锦的造访却打破了这种难得的平静,她一见郑姝月便开口道:“圣人已决意让苏霁云流放。”语气颇有些遗憾,没能赐他死罪。
郑姝月半点都不意外,“大抵是圣人也开始顾念起旧情来了。”
上官锦却道:“那你受的苦又算什么呢?”在她看来,郑姝月追随圣人多年,甚至也曾当过她手里的刀,如今却还是云皎救了她。
郑姝月轻声道:“先不急,我看就算是流放也未必能保住他的性命。”她也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何况苏霁云将她害的那样惨她尚且还未能死去,那死的只能是他了。
“你是说…”上官锦尤有些疑惑,不过此事倒不好说出口。
“现在先走一步看一步罢。”郑姝月安抚她道。
很快,流放岭南的旨意便被拟好了,许多人自然觉得是圣人不愿再造杀孽。
上官锦一直让人注意着此事,岭南路途遥远,一路上餐风露宿也并不好受,死在路上的大有人在。
不过苏霁云还是抵达了流放地,让人未曾想到的是,一路上越靠近岭南越重的瘴气没能夺走他的性命,到了岭南不过两三日,人便没了。
“听说是从前的仇家下的手,杀了人之后立时便伏诛了。”上官锦这样对郑姝月道。
她神色平静,似乎早就猜到了一般,“是易青玄下得手罢,在他眼中他将易府与他害的那样惨,他能任由他活着才奇怪了。”
明明是暖意融融的春日,上官锦却感觉到了一点寒意,圣人是不是也知道此事,所以她才故意……
原来并非是什么顾念旧情,只是一下拔除掉心头的两根刺而已。
“别想太多,反正如今我也不过是个太子府里教导礼仪的西席罢了。”郑姝月摊了摊手,似乎接受能力良好。
而云皎则是收到了上官锦送来的礼,大多是些稀罕的笔墨纸砚什么的,毕竟是她救了郑姝月。
云皎略看了看,便吩咐侍女,“好好收起来,毕竟是学士一份心意。”
她自然也听说了苏霁云的事情,不过她也如郑姝月般毫不意外,圣人现在正缺一把好用的刀,她思量着自己是不是该再表现表现。
不过云皎到底没有轻举妄动,春日快要过去时,郑姝月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她每日都会用两个时辰授课,用以弥补云皎宫中礼仪的大部分空白。
就这样,夏至刚刚到来时,总算传来了好消息,圣人召云皎入宫。
看着跪在下面的云皎,圣人忆起初见时她似乎还没这么高,如今她却好像已经初生的小树般,自己则是垂垂老矣。
“你做的很好。”圣人夸赞道,自然不是因为一件事,而是近日来的桩桩件件。
“谢过圣人夸奖。”云皎从容道。
圣人的手抚在扶手雕刻的龙上,“说罢你想要什么赏赐?”
云皎摇了摇头,“圣人已赏赐过许多回了,阿皎不敢再要。”
圣人似乎很满意这番说辞,“这有什么,就再赏你十斛明珠好了。”
云皎只得拜谢,宫人又端来一个木盘,一枚令牌静静躺在其间,“往后你便可自由出入宫闱了,年纪大了总觉得不热闹,你可以来明堂陪我说说话。”
“是。”云皎自然不会推辞,毕竟圣人在拿她当刀之前总要给足好处才是。
*
谢平近日面上总是露着喜色,谢洵却怎么也看不顺眼,仔细回想着,似乎这件事是从送去太子府贺礼后方才开始的。
就连练武时也不甚专心,当谢洵又一次挑开谢平手中的剑时,谢述挑眉道:“你在想些什么?”
明明往日他最是专心,今日却频频走神。
谢平选择放下手中剑,“抱歉,我有些走神。”
谢洵有些不满意的望着他,自己这个小弟,明明是想要当一名武官,如今却软弱成这样。
“既然如此,明日再说。”谢洵呼出一口气,不过语气不大高兴。
谢平却放松了些,他勾起唇角,似是心情很好。
谢洵离开后,谢平前去拜见谢相。
谢相原本卧在书房的躺椅之上看书,他老了如今倒很乐意看些闲书。
见谢平来了,他抬了抬已布满皱纹的眼皮道:“来了。”他自然是十分宠爱自己这个重孙的,不然也不会答应他习武。
谢平却似是有些迫不及待,“我听说,贺礼已送去太子府上了。”
对于他那点小心思,谢相自然也知道一二,他从前见过是见过乐安郡主的,自觉那也是个好孩子,可他如今却有些看不透了。
乐安郡主近日实在是太过出名了些,首先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