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食不言寝不语,祖孙二人沉默用过这一餐饭,又用侍女端来的茶水漱过口,玉老夫人方才继续同玉岑说话。
“圣人如今器重你阿耶,也是我们玉家的幸事,不过越是如此,我们便越要谨慎行事。”玉老夫人叹道。
“是,孙女自然谨记祖母教诲。”玉岑点头。
玉老夫人望向她的眼神中,自然充满赞赏,“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可惜就是寡言少语了些。”
玉岑自然不置可否,玉老夫人便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此去凉州,一定要珍重。”
玉岑方才道:“是,孙女告退。”
玉老夫人又派侍女送玉岑回去,那侍女青梧生得一派娴雅,这才得了玉老夫人青眼。
她悄悄去窥玉岑,其实仆从们一贯有些怕她,只因她颇有些不苟言笑。
玉* 岑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姐姐可是有什么事情?”
青梧这才收回视线,“老夫人吩咐让婢子陪着娘子一道去那凉州。”
玉岑知晓祖母是心疼她,却依旧摇了摇头,“那地方苦寒,恐怕你受不住。”
青梧知道玉岑就是这样面冷心热的性子,当即垂了头道:“婢子是自愿的。”
玉岑本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听青梧道:“婢子真是自愿的,婢子本是凉州人士,逃难时不慎与家人走失,得老夫人心慈好心收留,此去一为照顾娘子,二是为了寻亲。”
玉岑沉默半晌,方才道:“你不会武,也没杀过人。”言下之意仍旧是拒绝。
青梧面上却并未有沮丧之色,“婢子可以学些武艺,也不用太复杂,可以防身即可。”
玉岑皱眉,只是她实在再想不出来理由拒绝,只得道:“好罢,这几日若是你改了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二人行了一路,总算到了院门前,青梧回首又看了一眼方才离开。
伺候玉岑的侍女有些纳罕,“青梧姐姐竟亲自来了。”青梧在玉老夫人面前也说得上几句话,她心地又好常常替犯了错的仆婢求情,在玉府人缘不错。
玉岑思索着,觉得还是觉得开口解释实在是太麻烦,索性缄默不言。
侍女伺候她这么久,也习惯了,只是道:“娘子可还要用些小食?”厨房熟知玉岑口味,原本是一早便备下的晚膳,不过玉岑突然被唤去玉老夫人处用晚膳,好在如今只要端出来就可以用了。
玉岑想了想今日晚膳桌上那些甜腻软绵的食物,随口回道:“要。”
侍女笑了笑,便去了厨房。
*
前往凉州的时日已到了,青梧倒没找玉岑说自己改主意了,于是玉岑便也只能默许。
神都城外,如今已是炎夏,不过依旧是一片水草丰茂之态。
前来相送的都是与玉家相熟之人,玉岑坐在狮子骢之上,姿态挺拔,青梧随行在她身后,除此之外并无旁人,毕竟她是去凉州任职,玉老夫人虽疼她,却也不娇惯孙女。
玉岑倒是没想到,她会在人群中看见云皎,此时离出发尚有一段时日,但见她着一身胡服笑意盈盈立在人群之中,犹如鹤立鸡群。
于是玉岑忍不住下马朝云皎走去,“倒是未曾想到能得安乐郡主相送。”
见玉岑一语点破她身份,一旁的人方才知晓,原来她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甚至有流言说是菩萨托生的郡主,不过碍于玉岑在场,其余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无礼的举动。
“玉统领,哦……如今该叫玉副将了,相识一场我又怎会不前来相送。”云皎面上笑意分毫未减,依旧泰然自若。
因着这句话,不少人便猜测,云皎是因着玉老夫人的面子才来的,毕竟听说乐安郡主及笄之时,玉岑也有出席。
玉岑倒也坦然,“是了,只是凉州路远,不知何时还会再见。”
云皎闻言面上笑容神秘了几分,“纵然路途遥远,总会有再相见之日。”
玉岑知道,她或许不是客套,而是真话。
眼见队伍即将出发,一直跟在玉岑身后的青梧提醒道:“副将,时候不早了。”
于是玉岑一个翻身利落上了马,与在玉府时判若两人了,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如同盛夏午时的太阳。
云皎只是望着玉岑远去的背影,等到彻底消失不见,她方才对一旁的窈娘道了一声:“走了。”
不过她并未急着回府,毕竟此时天气已是极热,她与窈娘寻了一间城外的茶肆,那茶肆极简陋不过稻草搭成个屋顶。
不过好在虽然外表简陋,看着桌上一应器具虽是粗陶,还算干净。
“来两碗凉茶。”窈娘将两文钱放在桌上,邻桌是位戴着帷帽与云皎身量相仿的小娘子,不过身边跟着的侍女瞧上去,倒要比窈娘年岁要小些,想来主仆二人应当同岁。
摊主见她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