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时默然，并未有人出来接话，毕竟若是要同这香比，其实也不是没有香料可以胜过，譬如瑞龙脑香，只是此物珍贵，历来只供圣人使用。
云月望向众人，“既是如此，我看这百宝香炉恐怕要归乐安郡主了。”
此话一出，众人心思千回百转，没想到云皎就是那个近日风头正盛的乐安郡主。
云月当众点出她的身份，不少人便觉得输给乐安郡主也没什么，毕竟听闻她擅长骑射，更是师从上官学士，文章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过未曾料到，她竟然还会制香。
见众人没有异议，云月对云皎便道：“这彩头归你了，随你如何处置。”
云皎却道：“我想将此炉送给化度寺，毕竟这香方也出自化度寺。”
人群中自然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不过碍于有二位郡主在场，声音也不敢太高。
云月只是起身，“斗香宴已结束了，不过诸位还可参加宴席。”
待到只剩下云皎与她，云月在前穿过屏风来到布置十分雅致的里间，“这次，你也算出尽了风头。”
云皎微微颔首，“这也多亏了大姊姊，办了这么一场斗香宴。”
云月似笑非笑睨她一眼道：“你倒是豪气，这百宝香炉制成耗费万钱，就这么给了化度寺。”
云皎亦是笑了笑，“要这香炉做什么？我不过是个俗人，便是有了这香炉也不过如同焚琴煮鹤，倒不如给了佛寺也算功德一件。”
云月其实也并不太在乎云皎如何处置这香炉，她只是嘴上忍不住调侃一番，或许给了佛寺还要好上一些。
“四娘，你如此造势，究竟是为何？”眼下并无外人，云月放心透露出心中的疑惑。
“大姊姊，有时候名声可是极重要的。”云皎并未替她解惑，只是故作神秘道。
云月隐隐有所悟，如今众说纷纭，已有人说云皎是救苦救厄无所不能的菩萨转世，云皎此举，恐怕是想要坐实此事。
不过她又想起另一桩事情，“圣人可知道你如此行事？”她自然最知晓自己这位祖母的疑心。
云皎便道：“自然知晓，或者说这件事也在圣人默许之中，毕竟《大云经》推广已久，想要坐实其中的神佛菩萨是女子，少不得要利用此事。”
云月倒没想到这一层，不过她隐隐觉得，云皎似是要利用这身份做成什么事情。
“算了，由得你去折腾。”云月颇有些无奈的道。她答应过云皎，必要时会帮助她，不过这第一次却要让她将从前的斗香宴重新举办起来。
自从她嫁入武家，这斗香宴便再也未曾办过，如今骤然成宴，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不过或许云皎要得就是这样的效果，云月思忖着，要不要让今日宴席之上云皎的话传出去。
第64章 相送
玉岑坐在檐下, 望着枝逸横斜的榴花，榴花肆意生长，她并未命人打理。
侍女端来切好的甜瓜, 见玉岑望着榴花出神，不由得道：“等这榴花结了果, 便可制成石榴果子露。”
玉岑对这些事情向来不感兴趣, 此刻也不过笑了一声，正欲开口便见祖母身边的侍女前来道：“老夫人请娘子前去用晚膳。”
玉岑点了点头, “知晓了, 你且去回禀祖母，我稍后便去。”
玉岑命侍女找来鹅黄色绣宝相花上襦与石榴裙换上, 又在额间点花钿，方才径直前去。
她生得一副凌厉面容，即便点了花钿，也展露出锋芒毕露的美。命侍女剪下一朵榴花簪在鬓间, 如此又上添几分娇艳。
就这样迤逦而行, 一路到了玉老夫人所居的正院。
一路过来院中仆婢见了玉岑皆行礼问好，玉岑倒也习惯了, 不过她素来寡言, 也不过略微回应一二。
待到踏入门中，侍女们已在布菜, 玉岑随意扫了一眼，玉老夫人年纪最长又有诰命在身, 口味一贯挑剔, 厨下便想着法子迎合她的口味, 这些菜都是她爱吃的。
玉老夫人端坐上首，见她来了忙朝自己的这个孙女招手道：“快过来让我瞧瞧。”语气十分慈爱。
玉岑自然依她所言上前, 她自幼养在玉老夫人膝下，她虽寡言，祖孙二人却也十分亲厚。
如今玉岑忙于准备前往凉州，多日未曾见过祖母玉老夫人，玉老夫人细细打量她一番方才道：“过几日便要去凉州？”
玉岑自然恭顺应是，倒是玉老夫人叹息一声，“也好，你那两个堂兄实在是不成器，日后玉家的担子恐怕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二人说话间，侍女已布好了菜。单笼金乳酥、轻婆罗门面、七返膏、水晶龙凤糕，皆是甜腻软绵的食物。
玉岑落坐在玉老夫人下首，玉家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