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为着玉岑这句话,她回房便开始打扮。
她特意换上一身浅红色上襦,下着石榴裙,额间点缀鹅黄花钿,看上去便是个十分明丽的小娘子。
只是对比青梧,玉岑似乎有些随意,换了一身窄袖胡服,做男子打扮。
见她鲜妍明丽模样,玉岑便笑,“原来你用心打扮是这番模样。”
青梧又悄悄红了耳垂,不过她梳了发髻,被遮住料想玉岑也看不见。
玉岑大方牵过她的手,“走罢。”她的掌心有些温热,并不是细腻的触感而是积年练武留下的老茧,有些粗糙,不过却莫名让青梧感到安心。
凉州的街道上十分热闹,游人如织,玉岑与青梧混在人群中,也并不显眼。
瞧见青梧似乎有些紧张,玉岑宽慰道:“别紧张,这里人多些,不若去个人少的地方好了。”
青梧点了点头,又笑道:“我想吃油锤。”
所谓油锤,用面团炸了,形似锤头,便叫做油锤。
二人停在卖油锤的摊前,玉岑付了钱与青梧一起等着油锤炸好,等店家用将油锤从锅里捞出,又用纸袋裹好,青梧接过道了一声谢,这才与玉岑并肩而行。
手中的油锤刚出炉还有几分滚烫,青梧并未急着吃,反而对玉岑道:“大人,上次的事情麻烦你了。”是指她喝醉了玉岑将她带回去的事情。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玉岑唇边含笑,“在凉州可不比神都,你愿意跟我来此处照顾我,是我要感谢你才对。”
玉岑的面容在灯下熠熠生辉,让青梧有一瞬间恍然,泪珠晕染在石榴裙上。
玉岑知晓,她应当是哭了,于是伸出手,替她抹去泪水,“怎么又哭了?”上次她喊娘时也是这样。
“我没事。”青梧尽力掩饰,“我就是太高兴了,这么好的日子,我是高兴才会哭。”
玉岑歪了歪头显然有些疑惑,“是么?”不过青梧比她小了几岁,她一贯把她当成小妹而并非侍女,便也没有过多探究。
又走了一段路,玉岑见二人逛的差不多,提议送青梧回去,凉州的夜晚天气到底严寒,她脱下外袍给青梧披上。
一路上青梧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离府上只有一小段距离时,她方才鼓起勇气开口,“其实我已经寻到了我的家人。”
玉岑心中却觉得不妙,因为青梧的神色称不上高兴。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不过见到我,他们的第一反应却是我是前来寻仇的……因为当年是他们亲自将我卖给牙婆,又送去神都。”
玉岑心中升起些怜悯,却听她又道:“我现在没有牵挂了,我想和大人您一样强……”
玉岑摇了摇头,“你,想上战场?”青梧这样的性格其实并不合适,玉岑已见证过许多次与外族人战斗,偶尔也会抓到几个俘虏,她也审讯过,那是无法想象的残忍与血腥。
青梧却并未被吓住,“如果,能让自己变强,请让我跟着你罢。”仿佛许下誓言。
玉岑微微怔然,“你想好了吗?”
青梧点头,“自然是想好了。”
见她似乎并不反对,青梧方才如释重负,那番话她憋在心中许久,如今总算有机会说出来。
“下次再有战事我会带上你,如果,你能接受的话。”玉岑思索着说出这番话。
“好。”青梧一口应下,她知道的,玉岑总是不忍心拒绝她。
走回暂住的府中时,青梧方才惊觉,自己似乎还同玉岑牵着手,或许是太过自然,她已忘了这件事。
二人松开手时,青梧的手上有一点薄汗,玉岑自然也感受到了。
“你很紧张?”玉岑有些不解道,她不太擅长去猜青梧的心思,这对她来说太复杂。
青梧却故作轻松,“没有。”
二人分别回各自的居所,青梧躺在床上时,却辗转难眠,她想,玉岑待她很好,也不曾真的当她是侍女,但自己似乎也因为这个生出了几分自己的心思。
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她决定,还是瞒着玉岑比较好,某种意义上来说,玉岑与玉老夫人都是她的恩人,她不可以辜负。
等到窗外亮起明昧的光线时,青梧依旧没有一丝困意,简单梳洗过后,如同往日一般用过早膳,便去院中同玉岑习武,玉岑教她的东西,她一贯学得认真。
“大人有这样教过旁人吗?”歇息的间隙青梧趁机问她。
“还是有的。”玉岑缓慢道,青梧心中升起说不清的情绪,不过她掩饰的极好。
青梧似乎带着些疑惑,“是谁?”
玉岑笑了笑,“她不一样,她现在虽是池中金鳞,说不定哪日便遇见一阵风雨,化为真龙。”
第79章 亲蚕礼
除夕一过, 上元过后,便至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