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之事，秋芸也略有耳闻。
二人正说着话, 却有宫人前来禀告道：“皇太女殿下来了。”
秋芸心头一凛，却见云皎已至门前，“宸妃娘娘不必命人煮茶了，不过一桩小事我也在这里待不了太久。”
秋芸想了想, 还是对宫人与自己身边的侍女道：“你们先下去罢。”
见二人离开, 云皎方才笑意盈盈开口道：“宸妃娘娘，我有个不情之请。”
秋芸闻言, 只觉头似乎更疼了, “殿下如今贵为皇太女，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妾身帮忙？”
“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希望宸妃娘娘能劝一劝阿耶。”云皎似乎十分情真意切。
“此话从何说起？”秋芸有些疑惑涌上心头。
“自从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方士入了宫，阿耶便醉心服食丹药, 如今我又忙于政务, 便是想要时时劝谏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云皎摇了摇头。
秋芸则眉头紧锁, “那方士竟如此厉害？”毕竟她也不过是略有耳闻。
“此事我会记下，只是圣人能不能听我的便不知道了。”秋芸回她道。
云皎却已笑起来, “如此便多谢宸妃娘娘了，阿耶如今的年岁上来了，又服食丹药，我心中实在是担忧啊。”
秋芸应下，又让侍女送云皎离开，她面上方才显露出疲态，不过她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命宫人端来食盒携着亲自去了太极宫。
苏内侍原本候在殿外，见她来了，忙行礼道：“见过宸妃娘娘。”
秋芸只是温声道：“苏内侍何必这么客气？近日天气干燥，我特意做了羹汤献给圣人，还望内侍可以通报一声。”
苏内侍自然连声称不敢，却又有些* 犹疑着道：“圣人……还在召见臣子，请容娘娘稍候。”
秋芸点了点头，好在如今的日头不算大，便是等上一刻钟也无妨，她倒是十分耐心。
一刻钟后，殿内方才走出个穿着一身道袍，看着仙风道骨般的人物。
想来这位就是那个替圣人炼丹的方士，瞧见秋芸他倒也不意外，只是从容行礼道：“见过宸妃娘娘。”
秋芸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提着食盒转身入了殿内。
不过，她未曾回头，若是回头便能看见身后的方士林玄面上有些感兴趣的神色。
苏内侍见他出来了，忙道：“林大人可是要出宫？”
自林玄进宫陪伴圣人已一月有余，如今圣人自然是十分信任他，连官职都授了，实在是青睐有加。
不过对于圣人身边这位内侍，他倒也不敢托大，只是淡然一笑，“是。”
苏内侍便松了一口气，好在林玄没什么架子，见他如此说，一旁的宫人立刻替他引路，“林大人请随我来。”
*
殿内是浓郁的龙涎香气，秋芸对此十分敏感，圣人见她来了，便道：“怎么亲自来了？你如今已是十分辛苦，这等小事交给底下的人去做就好。”
听着圣人关切的话语，秋芸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如今天气干燥，圣人喝一盏羹汤正好。”
说完，她自食盒中素手拿出羹汤，圣人自然也很给这位宸妃娘娘面子，将汤饮了，方才喟叹着般道：“若是皇后能像你一般柔顺，何至于此。”
秋芸低垂着眼睫，并不回话，她不敢顺着圣人的意思提起皇后，此时也不是个岔开话题的好时机，等他兀自感慨完她方才道：“妾方才在殿外看见那位林大人，果真如隐世高人般。”
说起这个，圣人似乎颇为得意，“林玄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朕每日都要服食他所炼制的丹药，吃完只觉得神清气爽。”
秋芸听完只是默然，她忽然觉得，或许云皎并不是为了让她劝谏圣人，只是为了让她看见。
“既然圣人用完了汤羹，那妾也该告辞了。”秋芸行礼道。
出了太极宫，她颇有些步履匆匆，只顾得上同苏内侍打一声招呼，“多谢内侍。”便回了含凉殿。
只是，她心乱如麻，也没有心思处置宫务。
侍女自然也能瞧出她的异样，“娘娘这是怎么了？”
秋芸摇了摇头，“无妨，应当是太累了。”
侍女闻言自然十分忧心，“要不娘娘还是歇息罢。”
秋芸自然点头说好，只是等她真躺在床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太极宫那一幕幕重现在她眼前，或许，云皎就是为了让她看见，圣人醉心丹药的模样，这让她忧心起日后来。
她是秋家人，自然也懂一些医理，那丹药便显得十分诡异了，可更让她不安的，是圣人的态度，如此信重林玄。
想到此处，秋芸心中悚然一惊，让她能够接触到那个方士的是云皎……
秋芸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第二日，她便去了皇太女府上。
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乔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