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小口喝着热水,见王姨神色一点也没有缓和,路弥抿着唇思考好一会儿,“王姨,是我自己没注意好身体。”
他看得出来王姨在担心自己,也在自责。
但这跟王姨没关系。
他不希望王姨因为自己而不高兴。
王姨又看了眼时间,听见这话愣了下,“这哪是您的问题?谁都预料不到自己会生病的呀,您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早点恢复健康就好了。”
路弥神色有些愧疚,本来生病就让他看起来面色苍白,看得王姨更加心疼。
她知道路弥这话多半在安抚自己。
虽然不知道在此之前路弥过的是什么生活,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多少能摸到一些路弥的性子,路弥并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习惯被人关心和重视。
与其说是不习惯,不如说是以前他大概从来没受到过重视。
他也不相信沈先生。
不然不会这么久了在这个家里还是这么生分,连身体不舒服也不会告诉她,更没有告诉沈谈。
沈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王姨一晚上没睡,生怕路弥有什么不舒服醒来找不到人。
她在楼下沙发上眯了一会儿,听见沈谈进屋的声音连忙起身去迎接沈谈。
沈谈神色比平时冷淡许多,“他睡了吗?”
王姨发消息过来的时候他在隔壁市谈生意,本来晚上还有一场国际会议,现在只能让周风顶上。
“打了点滴没多久就睡着了。”王姨没敢抬头,她在沈家待了很久,知道沈谈这时候在生气。
只是他向来很少情绪外露。
“你可以去休息了,早餐我会让餐厅送过来。”沈谈说着脱掉外套把路弥落在沙发上的毯子抱起来,也没急着上楼。
他刚从外面进来,如今气温骤降,他不怕冷,身上寒气太重,得在屋里暖和一会儿。
沈谈这话没明着说,王姨却懂了。
沈谈在怪罪她,让她休息是让她暂时不要再照顾路弥了,不然也不会让餐厅送餐。
不过王姨反倒是松了口气。
这样说明沈谈确实很在意路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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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一片漆黑,路弥的拖鞋规整地摆在卧室门口。
沈谈低头看了眼,脱了鞋进去。
他没开灯,黑暗里也能看清一些东西。
卧室里暖气开得很足,路弥身上的被子被他踹掉了一半,沈谈摸了摸他的脸,摸到了一手心的汗,不只是脸上,脖颈上也是,睡衣都被汗浸湿。
路弥睡得并不安稳,呼吸比之前要乱许多,大抵人还是不舒服。
沈谈帮他把被子盖好,去拿干毛巾的功夫,他就又把被子踢掉了。
比平时不听话。
沈谈帮他擦干身上,重新系上睡衣扣子,盖好被子,整个过程路弥都没醒来。
只是等沈谈要去把毛巾放回浴室的时候,手却被抓住了。
路弥掌心都是汗。
怕再着凉,他把暖气调高了,被子也盖得严严实实,睡过去之前就已经出了一身汗,他能感觉到自己没有之前那么怕冷了,应该是在慢慢退烧,就安心睡下了。
只是越睡越热,身体本能地在寻找降温的方式。
迷迷糊糊间感觉身上的黏腻似乎减少不少,也凉快许多,但比起这个,似乎有另外的体温令他感到舒适。
路弥忍不住抓住了那道体温。
他隐隐约约知道那会是谁,但意识太迷糊,怎么也喊不出来那个名字,只剩下潜意识的行为让他把人拉到自己身边,也庆幸对方并没有挣扎并没有拒绝离开,而是顺从他的意愿在他身边躺下。
路弥摸索着对方的手,对方的手臂到脖颈,发着热的掌心触碰到微凉的皮肤,让他舒服得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去。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只不过隔着衣服多少有些碍事,但路弥还没那个在睡梦里扒人衣服的本事,幸亏对方只穿着很薄的衬衫,就算是现在这样也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路弥舒服地把脑袋靠在对方怀中,抓着对方的手腕轻声,“……沈谈,是你吗?”
还没能得到答案,路弥就猛地睁开眼,被完全惊醒。
眼前确实一片漆黑,但触感是真实的,他拉着人把自己挤进对方怀中也是真实的。
他还拉着对方的手腕,掌心的汗大概都蹭在了对方怀里。
他下意识往后缩,但被搂得太紧了。
“喊了我又要离开是什么意思?”沈谈的声音从他头顶传过来。
在视觉受限的空间里听觉变得格外敏锐,连呼吸和心跳声都一清二楚。
“我生病了……会传染给你。”路弥只能临时找个借口。
虽然这也是事实。
“我知道。”沈谈很强硬地抓起路弥的手,把他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摆下方。
掌心贴合到更舒适的温度,路弥瑟缩了一下,连着心脏一块儿被拉扯,但又忍不住觉得舒服,他在黑暗里看不见沈谈的神色,脑袋贴在沈谈胸口短暂性失明,感觉自己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怕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