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得震天响。
不怎么常来的周扬都习惯了。
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整日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还经常打架斗殴,稍微正常点的人家都不会想跟他们这种人来往。
沈庭章父子也是刚来不久,还不知道他们的“英勇”事迹,时间一长怕是……
周扬一路想着事儿跟蔺宵回家,直到前面的人冷不丁停下撞了上去,揉着额头回神。
蔺宵将工具箱往茶几上随意一摆,轻车熟路抽出一根烟咬住,打上火深吸一口,吐出白色烟雾,“说吧,什么事。”
就因为他最近举动反常?
可拉倒吧。
蔺宵混到如今,还不至于那么蠢。
周扬也不跟他墨迹,敛了先前的一身混混气,坐对面,先说:“您三天没去拳场,这拳场就乱套了。”
蔺宵靠沙发上,把烟送到嘴边,示意他继续。
“之前不是说有外乡人被余志强那老东西狠狠宰了一顿嘛。其中有个拳击手不服气打算闹大,反手被送到拳场,说只要他打赢一场,就把所有赌资退还给他,这人也傻,还真他么去了。几天下来,人都快废了,关键一开始是这小子自愿签的生死状。”
这不活脱脱把命送人家手里。
“也是飘了,自认是拳击手,又只要打赢一场,就觉得自己稳了。”周扬狠狠吐槽:“他怎么不想想,那老赖皮没把握敢这么干?”
地下拳场又怎么可能干净。
拳场的人也是觉得,再这样下去得出人命背锅,迫不得已才来找拳王。
蔺宵在拳场有绝对的话语权,余志强那边怎么也得卖他两分面子。
但他们不敢自己来。
4、5、8这三个月,是蔺宵逆鳞月,每到这时候脾气都异常暴躁。他们生怕拳王一个不高兴,先砸碎他们的天灵盖,所以请他来当说客。
说实话,周扬也没把握。
他跟宵哥关系好,不代表宵哥不会揍他啊。
讲清楚来龙去脉后,心里就在打鼓。
鼓声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烟雾弥漫的屋里总算传来一点回音:“帮忙可以,给我找个人。”
“谁啊?”
蔺宵连抽两口烟,重重碾熄在烟灰缸里,“一个外乡人,应该是从燕北来的,8月8号去过西山。”
“……这冷不丁的,找人干嘛?”周扬暗自嘀咕,抬头撞上那双恶狠狠的眼睛,抖个激灵,忙道:“哥你放心,保准给你找到。”
他挠着额角干笑。
一脸人畜无害,看得蔺宵忽然心生厌烦,“没什么事了就滚,以后少来这儿。”
“啊?沈哥还让我下次有空再去他那玩儿呢。”只要不扯正事,周扬又恢复成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
平日里,蔺宵随他闹,今天却一口否决,“不行。”他提醒周扬也在提醒自己,“别忘了,我们是什么人。”
社会的败类,混混。
要是沈庭章知道了……
—
眨眼,搬来同里已经一个星期。
每天下午,沈庭章都会带着小满去超市买菜,顺便熟悉附近道路。
沈小满认得极快,没几天就把路摸得透透的,反倒是沈庭章,方向感很差,要是一个人走,估计半天都走不出四拐八弯的巷子。
这天,他和小满如往常一样买菜回来。
掏出钥匙正打算开门,右手边17号院子门先开了。
一个60来岁的妇人挎着菜篮出来,瞧见他们,主动过来打招呼:“你就是买了朱老大房子的人吧。”
沈庭章略略颔首,引导小满叫人。
“奶奶好。”
“诶!”张秀梅打量着他们,眯起眼睛笑,“这小孩儿长得好啊,随爸爸,爸爸长得也好看。”
她前段时间去女儿家了,这两天才回来。
回来一看了不得,买朱老大家的居然是这么一个仙气飘飘的人物。
张秀梅菜也不急着去买,站门口扯了好些话,又问他哪里人,多大了,怎么不见孩子妈妈……
得知小满妈妈早早没了,唏嘘好一阵子。
转头跟他说起这地方的事。
沈庭章耐心听着,偶尔点点头,没有丝毫不耐烦。
张秀梅越看越欢喜,要不是女儿早早嫁人,都想拐回家当女婿了。
念头一起,不免想起从女儿家回来那天看到的,拉着沈庭章手拍两下,语重心长:“孩子,你刚来,不知道,19号,就你左手边那户,他可不是个什么好的。”
和煦笑意陡然愣在脸上,沈庭章拉开距离,收回被她握住的手。
张秀梅没有察觉,还在自顾自地:“那个蔺宵,整天正事不干,游手好闲,跟一群混混打架。听说啊,他高中时候害死亲爸,后来又活生生逼死亲妈,可惜没证据,警察也抓不了。而且,他好像还…还喜欢男的!”
回来那天,看到蔺宵和一个白毛混混从沈庭章家出来,本来没想多管闲事,今天看他一单亲爸爸带着孩子不容易,免不得秃噜几句。
“你别怪婶儿啰嗦,这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