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弯儿,在纸上划出一条长痕,就快写完的信就这么废了。
宿喻州闭眼叹了声,“你见过监狱里的犯人有手机么。”
“什么?”
“有些事,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不过——来年你要是考上燕北那边的警校,就不一样了。”宿喻州拍拍他的肩,笑得灿烂:“加油吧,少年。”
画面定格,笑容翻转的背后,满脸血污。
蔺宵蹲地上,用力抱住头。
“宵哥?”
周扬从没见他这么痛苦过,尤其是在听到“小少爷是罪魁祸首”后。
他隐隐约约有种预感,“哥是不是已经知道,谁是小少爷。”
—
七点半过后,路上渐渐地就没什么人了。
甜品店关门打烊。
沈庭章会先送廖婷婷回家。
那是个老破小,周围住着的都是到同里来打工的,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辞职后,廖婷婷就搬到这儿,房租很便宜。
“干了也快有一星期,感觉怎么样?”从甜品店过来要走个五六分钟,沈庭章一手牵着小满,温声问。
廖婷婷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还不错,挺安逸的。”
前所未有的安逸,普通中带着点忙碌,是个很正常的工作。
“是嘛。”沈庭章笑了下,委婉提出建议:“还有三个多星期,你可以再好好想想,确定了继续干……我给你预支点工资,从这里搬走吧。”
廖婷婷停下脚步,歪头凝视,“可是这里便宜啊,离店也很近。”
“你独身一人,又是女孩子,住到安全点的地方好,房子,到时候我帮你…我叫周扬再帮你找找别的,安全又便宜的。”
前两天送她回来,就在这附近碰到了纠缠的酒鬼,实在让人担心。
廖婷婷沉思一阵,唇边漾开些笑:“谢谢沈哥,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起风了,和小满早点回去吧。”
话虽如此,沈庭章还是目送她上楼,直至回到家开了灯,再带着小满往回走。
廖婷婷站在窗边,盯着那道身影许久,喃喃:“真是很好的一个人呐,难怪老大出门办事都还一直记挂着。”
她对着路灯下,弯腰给孩子整理围巾的人拍了张照,反手发给老大。
手机一声振动。
祁凝玉认真看两眼熄灭屏幕,扭头转向旁边的一辆黑色奔驰。
两辆车对向并排,都贴着防窥膜。
副驾驶降半窗,祁老三正跟对方交谈,“徐老板要投资我们?投资什么?”
对方道:“你们缺什么,我们投资什么。”
“徐老板真大方,但生意人从不做亏本买卖,徐老板又想得到什么。”
对方也不跟他拐弯,直言:“同里各码头使用权。”
祁老三脸上的笑不变,“原来老板这是在找余志强二号啊。”
上回的事,做的不算隐蔽,他们和沈家的关系想一想就知道,如今居然直接找上他们。
怎么?觉得自家一定比沈家出得多?
对方不置可否,却笃定他们会心动,“同里地下势力之首,白凤难道就一点都不心动?”
祁老三不说话了。
沉默,被对方认定正中下怀。
“我们助一臂之力,之后随你们自主发展,只需码头使用权即可,怎么样?这买卖还不错吧。”
“听着是挺好。”祁老三附和一声,又问:“还有其他额外条件么。”
“只有一个,先前联系的时候也说了。”对方从手机上调出一张照片,“我* 们要这个人。”
一个女人,戴着耳麦在酒吧台子上,打碟。
“听说是你们那儿的服务生。”
祁老三扫两眼:“没错。”
“带来了么。”
“带了。”
目光掠向身后。
后排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稚嫩的小脸儿。
祁凝玉扬手:“嗨~”
一句话,奔驰车前后左右窜出来满满当当几十人,个个都掏出了枪。
车里闭目养神的徐映南唰!睁开眼。
负责谈生意的人跟着慌了,“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祁老三格外镇定,“还看不出来么?这人你们动不得,至于买卖,沈家出得可比你们多多了。”
徐映南:“沈家!”
祁老三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银框眼镜戴上,同时,嘭!一声。
漆黑枪口,冒出一缕硝烟。
车窗溅上一簇血花,刚刚还负责谈生意的人被瞬间爆头,顷刻,了无声息。
徐映南呼吸一停:“你们!”
“放心吧,徐二少。”祁老三收回枪吹了下,“沈家没叫我们要了你的命,不过……”
后车门咔哒打开。
祁凝玉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