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的闻逆川只好上前两步,对房公公行礼,道:“正是,见过公公。”
房公公打量着他,一身素衣,与站在谈煊身旁的余颜完全不同,余颜今日穿了一声鲜艳的红色,连头上的的发饰,都戴着牡丹,尽显雍容华贵。
这么一对比,显得他这位闻侧妃朴素得有些过分了。
一旁的余颜十分得意,不屑地看向闻逆川,眼里满是炫耀的神情。
“闻侧妃……”房公公边打量着他边说道,“果然如传闻一般。”
这话说得十分隐晦,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可谈煊却很快打断了房公公,道:“公公此次前来想必多有劳顿,不如道内堂坐坐?”
“不了、不了,”房公公笑着摆摆手,“杂家得回宫,还有许多事要忙呢。”
“既然如此,我就不便再留公公了。”说着,谈煊已经把人带出去了。
闻逆川跟在谈煊和余颜的身后,一直目送着房公公上马车。
当晚。
余颜专门吩咐了膳房,为的就是庆祝谈煊上任。
闻逆川也被这般稀里糊涂地拉上饭桌,说来,这还是他到王府以来第一回同谈煊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晚饭。
余颜特地安排的,她挨着谈煊坐,而闻侧妃却坐在两人的对面,显得十分突兀。
一顿饭下来,余颜倒是殷勤得很,又是倒酒,又是提谈煊夹菜。
“表哥,这鲈鱼养在后厨许久才清蒸的,”说着,她主动给谈煊夹了一块,“王爷您尝尝。”
话刚说完,一块肥美的鱼腩就到了谈煊的碗里。
“有劳。”谈煊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就把鱼腩塞到了嘴里。
余颜见状,仿佛受到了鼓舞,于是,又给他夹了一块蟹膏焖肉:“这蟹膏很鲜美,表哥您尝尝。”
谈煊依旧一言不发地把东西塞嘴里了。
之后,余颜又夹了许多,每夹一筷子,就说那食材怎样怎样好。
闻逆川全程一言不发。
今晚整桌饭菜几乎都是鱼虾蟹,可闻逆川偏偏吃不得这些,吃了会过敏瘙痒,眼看没什么可吃的,他也值得埋头吃点素菜。
闻着香味,他却吃不得,偶然抬眼看见余颜给谈煊夹菜,谈煊心不在焉地咀嚼着,也不知道谈煊在想什么。
忽然,谈煊顿了顿,掀起眼皮看他,竟然没来由地开了口:“你怎么只吃那几个菜?”
询问的声音淡淡的,却惹来了余颜的目光。
只见桌面上的素菜和为数不多不是海鲜的肉类,都被闻逆川吃了许多。
闻逆川怔了怔,只好回答道:“回王爷,我自幼就吃不得鱼虾蟹这类的食材,吃了会满身长疹子,瘙痒难耐,回回如此,久而久之,我也不吃了。”
“这样……”谈煊轻轻地应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了。
晚饭结束后,都各自回了院子。
一回到院子,闻逆川就换回原本的袍子,一心扑在了他新养的蛊虫上。
上一次见戚云贺弟子时,他还讨教了些养蛊的事,如今一试,确实比之前长得好。
至于“算命”那事,两人都很诧异,那白发男子特地留了信,说替他上山问问师傅,等有了答复,会给白玥送去讯息。
他正想着,这都过去好几日了,都没收到回信,莫非连戚云贺这样的大师也认为这个牌阵无解吗。
这么想着,白玥忽然插了一句嘴,吹散了他的思绪:“小川哥,依今天圣旨的意思,谈将军是不是要去当刑部侍郎了?”
“……”闻逆川咽了咽喉咙,“今儿跪着那么久,你没听懂啊?”
这么一说,白玥不乐意了,辩解道:“可刑部侍郎不过区区三品官儿,谈将军之前手里百万大军,还是王爷,这不是明升暗降吗?还高兴个什么劲儿。”
闻逆川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王爷听着显赫,却只是个称号,并没有什么实权,而刑部侍郎是朝廷重臣,这是其一。”
“至于其二,”闻逆川顿了顿,接着说道,“兵权是实权不假,可兵权在手,圣上和太后都会猜忌他;如今南部已平定,谈煊释了小部分兵权换了个朝廷重臣,如此,由将入相,日后走得也顺畅些。”
“原来如此,”白玥恍然大悟,不由眼睛发亮,“小川哥,你足不出户就能知道这么多,你貌似比我聪明些呢。”
“把貌似去掉……”闻逆川淡了一句。
就在这时,别院外来了阿嫲,把两人的闲聊打断,白玥赶忙出去拦下,要直接进来,岂不是要看见男装的闻逆川了。
阿嫲捧着木质的食盒,一见白玥,问道:“白姑娘,闻侧妃可是歇息了?”
“还没呢,”白玥的眼睛盯着食盒,又问,“阿嫲,这是什么?”
“里头有些点心和小菜,是后厨准备的宵夜,特地给闻侧妃送来的。”阿嫲说道。
白玥满脸欣喜,接过食盒。
回到屋内,还对闻逆川喃喃:“今天这么晚了还有吃的,真是奇了怪了?”
闻逆川此时正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