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层复杂的情绪。
一面受过了被他控制的隐隐惧怕,一面又不禁为他的经历、他的果敢、甚至他的狠厉所动容。
在见到谈煊之前,闻逆川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个让他矛盾的人,让他既害怕又忍不住想了解,既想靠近一些,又怕被他所困。
走神之余,谈煊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呢?”
“我?”闻逆川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什么?”
“你难道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谈煊也学着闻逆川慵懒的坐姿,支起下巴看着他,“比如,你为何要男扮女装骗我?”
闻逆川被问得一怔,他以为这事儿早就翻篇了,可没想到谈煊又再次提起这茬。
惹得闻逆川好一阵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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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此事不是已经翻篇了么,我们之前说好了的。”闻逆川抿了抿唇,语气竟让人听出了几分委屈。
其实更深一层,是闻逆川担心把实情告知了谈煊,会被他抓住更多把柄。
可谈煊似乎觉察出了闻逆川的顾虑,对他说道:“小川,你现在告诉我,我听完就当忘了,成么?”
“当真?”
“我何时对你食言过?”
闻逆川在心里迅速估量了一下,想着谈煊这人在他这儿也还算讲信用,于是,决定坦白,全盘托出:“我其实是替我的长姐出嫁的,本来圣上指婚,也只说是闻府的女儿,再加上大人出征在即,九死一生,他们不忍心长姐过去守活寡,才想到了我。”
闻言,谈煊挑了挑眉,说道:“难道他们就忍心让你来?”
“你好歹也是闻迁的亲儿子。”谈煊又说。
闻逆川被问得一怔,这个问题,他也思考过无数回,就连到现在的他,活了两辈子,也想不明白,为何同是闻迁的儿女,他舍不得闻沫雨嫁过去,却舍得自己。
而后,只见闻逆川一声很轻的叹息,缓缓道:“许是闻迁不喜欢我这个小儿子吧,也不喜欢我娘。”
听罢,谈煊没再继续问闻逆川的家事了,转而问了点儿别的:“那你进王府的时候,是同什么拜的堂?”
闻逆川挠挠头,那时候他头上披了一个红盖头,而且全程的注意力全在如何躲避进进出出宾客们的目光,倒是没太在意……
不过稍稍一想,他又记起来了,回答道:“一只公鸡。”
这话说完,谈煊沉默了许久,直到闻逆川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对着火堆昏昏欲睡之时,谈煊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句“等空了补给你”。
可那时候的闻逆川没有听得太清楚,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以为谈煊要给他补一些成亲时候的礼物。
然而,礼物什么的,闻逆川到底也没有多在意。
直到好些年后,闻逆川无意间想起这个在竹林小屋中烧火的夜晚,才回味过来,谈煊这句话更深层的含义。
深夜的竹林依旧只有这一处火光。
谈煊的外祖父进进出出,又给两人端来一壶酒,说是新酿的,谈煊拗不过他,又喝了一碗,闻逆川屈于老头的威逼利诱之下,也跟着喝了一碗。
林中的小木屋不止一个房间,老头喝完后自顾自地回房了,两人没过多久,也回到屋子里去了。
方才喝酒的时候还不知道,一回屋坐下,闻逆川即可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好不容易从催情散中清醒过来的脑袋,结果才没过几个时辰,又昏沉沉一片。
闻逆川目光呆滞地坐在床边,看着来来回回走动的谈煊,眼睛都快要眯起来了。
“困了你先睡下,不必等我。”谈煊无意间看见他快要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边做手里的活儿边来了一句。
闻逆川当然想睡,但他不久前被谈煊蹂躏了一番,腰身就像断了一样,直接躺下去会疼得他嗷嗷叫。
他还等着谈煊给他把那床垫腰的被子搬回来,结果他看着谈煊进进出出,倒了水,收拾了桌椅,甚至连老头的瓶瓶罐罐都摆放整齐了,就是不帮他拿垫腰的被褥。
此刻,喝懵了的闻逆川胸中憋了一口气,鼓鼓的。
“大人,”闻逆川懒懒地喊了他一声,“腰疼,要垫腰。”
此时的谈煊不在屋内,不知是跑到老头的屋里忙了,还是单纯地在外头收拾柴火。
闻逆川的声音不大,谈煊自然没有听到。
“大人、大人!”闻逆川又提高了音量,“谈煊!我腰疼!”
依旧没有反应。
估计也就谈煊此刻没在屋内,闻逆川敢短暂的造次。
而后,许是烈酒壮胆,闻逆川扯着嗓子,对着门外,又喊了一声:“怀玉,快给我拿垫腰的被子来!”
“怀玉、怀玉、怀……”他一连喊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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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后一个“玉”字还没喊出来,一阵风把门吹开,门板翻回来的时候,只见门边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