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将他留下了。”谈煊说着,眼神依旧没有从太后身上移开。
“哦……”太后应了一下,又问,“皇帝知道了吗?“
“那信使虽然联系的是臣,可此时关乎边境安全,想必还需要报予圣上才妥当,”谈煊回答着,又不了一句,“按流程,臣定会如实上报。”
这话说得很妙,又没说报了,更没说不报。
太后自然是听懂了,谈煊的意思是这件事,他先告诉了太后,太后比小皇帝先一步知道。
让她明白,在这两方较量中,谈煊稍稍倾向了自己。
果不其然,太后忽然一笑,这次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说道:“煊儿做事,哀家自然放心,你说得没错,此事要告知圣上才对……”
“平南之战只过了一年,那边就又开始跃跃欲试了,看来煊儿说得没错,婚事尚可延一延。”太后又说。
听到这句话的谈煊连忙行礼谢恩:“谢娘娘。”
说到底,太后关心谈煊的做媒也好、塞人也罢,不过是想要让谈煊一个态度,或者说,是想把谈煊拉到自己这边来。
谈煊就吃准了她这一点,不动声色地向他透露了信使的事,此举无疑是给太后一颗定心丸,让她明白局势尚未明朗时,谈煊也绝不会轻易与太后对立。
两个聪明人有来有回地过招,谈煊暗示了,太后也理解了,所谓做媒什么的,一句话可以成,同样,一句话也可以作罢。
只有坐在太后身旁的余颜傻傻看不清局势,只见她最可靠的姑母,和她最喜欢的男人拉回拉扯几下,这话题就被揭过去了。
余颜瞬间拉下了脸,眼看已经把那少年郎堵得无话可说了,就差逼他答应了,可怎么姑母话锋一转,又先放过他了呢。
急得她之后多次把话题又绕回来,可无论是太后,还是谈煊,都不接她的招,丝毫没有要谈什么婚约的事。
谈煊走后,余颜仍闷闷不乐地在太后身旁吃着糕点。
眼看已经第三盘了,太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打趣道:“看来要嘉奖今天的御膳房,糕点做得格外好吃,我们颜儿都吃那么多了。”
“姑母!”被冷落了许久的余颜终于找到机会同太后说话了,眼圈一下就红了。
“我们颜儿怎么了?”太后蹙了蹙眉,她知道,可她不说,明知故问。
“姑母明知道颜儿心悦表哥已久,姑母先前又答应过颜儿替颜儿做媒的,可今天说着又没下文了。”余颜说道。
谈煊不在,只剩下余颜和太后两人,她说话自然直白了许多。
太后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颜儿,难道哀家方才没有说吗?”
闻言,余颜彻底没话了。
可余颜还是不死心,红着眼问道:“可表哥每次都推辞,颜儿等他回来,又等他在京中安定,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姑母也不想看着颜儿一直等吧……”
“颜儿,”太后语气略重地喊了她一声,而后又放缓了一些,说道,“再等等。”
平南王府。
找不到戚云贺的这几日,闻逆川都像丢了魂似的,倒不是说他有多怀念这个只见过几面的所谓朋友,他更担心的是他自己,作为一个重生回来的人,身边事态的发展,似乎越发变得离奇了。
就怕此事只是个开始,而后,不知又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惊喜”等着他。
思前想后,这一切变得奇怪的根源,或许还是因为谈煊,因为他没有在规定的时间点“去世”,而引起后面的包括两人去草原、包括破案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脑子刚想到谈煊,谁料下一秒,门一推,这人竟然化成了形,从外头进来了——
“小川还在想你那位朋友吗?”谈煊进门第一句说道。
闻逆川收回思绪,站起来走向前去,随口回答:“算是吧。”
“我已经派人给你找了,”谈煊说道,“过两天就会有消息的。”
“多谢大人。”闻逆川道谢。
话音刚落,谈煊又没来由地说了一句:“那你要怎样感谢我?”
本来还存了些感动,可此话一出,闻逆川神色僵了僵,光是听这句话,他身体的某处好像就有了什么反应一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大人以为呢?”闻逆川不直接回答,反问他道。
下一秒,一只手横过了他的腰间,谈煊还是个急性子,一下就把人逼到了床边,稍稍不稳,一屁股坐了下去,谈煊扶在他腰间的手不变:“小川知道的。”
“可昨天才做了。”闻逆川抗议道。
“那你昨天也吃饭了呀,”谈煊不以为然,“今天不也要吃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一样吗?”闻逆川没好气道。
“怎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