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梦中呓语,他眉头紧皱,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看得谈煊心下一软。
“现在说吗?”梁月如又问。
“不,”谈煊忽然改变主意了,“你先出去,我过一阵来找你。”
因为,当下闻逆川似乎要醒了。
梁月如就这么不情不愿被打发走了。
她前脚刚踏出去,后脚闻逆川就醒了。
他疲惫地睁开双眼,好似全身的筋骨都被抽断了一眼,酸胀得难受,眼睛睁开一条缝的时候,他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轮廓,而后,他逐渐对焦,最后确定了那个轮廓,就是谈煊。
他张了张口,干涩的喉间让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力地微微抬起手,而且连手都抬不高。
真的是谈煊吗?
许是脑子烧糊涂了,他好似无法理性的思考,见到这张脸的时候,下意识竟然是……想哭!
于是,眼圈红了,一眨眼,睫毛上沾满了泪珠——
“我在做梦吗……”沙哑的嗓音,说起话来特别难听。
下一秒,抬不高的手腕被捏住了,谈煊把他的手凑近,然后带着他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他也想变得狠心、想洒脱、想有像闻逆川当初干脆利落离开时候那样的决心,可在见到闻逆川虚弱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躺下来像一只受伤的驯鹿一样的时候,他又不争气地心软了。
为什么总是这样!
他一个大将军,为什么总是三番几次的心软。
谈煊用自己的侧脸拱了拱闻逆川发烫的手心,哑着嗓子说道:“你说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和解
“是真的谈煊吗……”闻逆川气若游丝地呢喃, “还是我在做梦。”
他想,自己大概是真的病糊涂了,都产生幻觉了, 因为他看到了谈煊像以前那样给照顾他, 替他擦汗, 还会温柔地握起他的手。
但转念一想, 病糊涂了也挺好的,至少在不是很清醒的时候, 找回了久违的温存。
这是他离开京城的一整年以来,从未感受到的。
温暖, 平静, 却真实……好像真的摸到了谈煊的脸一样。
谈煊任由他软趴趴的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蹭了几下, 而后伸手, 稍微用一点力气捏住他的手腕, 冰冷的眼眸在落到闻逆川身上的时候逐渐化开了,他说:“难道你觉得自己在做梦吗?”
“怀玉?怀玉……”闻逆川张了张口, “真的是你。”
“嗯,”谈煊边应他边颔首,“真的。”
在此之前,他想过无数种“惩罚”闻逆川的方法,比如冷脸对待他、不回应他, 再比如让他还钱……可如今看到闻逆川虚弱得好似轻轻捏一下就会碎的身体时,他又狠不下心来了。
分明在战场上,他是手起刀落、杀敌时眼都不眨一下的冷面战神, 在官场上又是说一不二、手段狠厉的“李大人”。
可这些到了闻逆川面前, 都统统被卸下来,只剩下一颗被驯化得柔软无比的内心。
他真的是他命中的“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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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逆川病倒了, 脑子反应也变得慢了许多,谈煊说的话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而当他已经确认眼前之人就是谈煊的时候,虚弱的身体和所剩无几的精力,又让他平日里异常敏感的神经变得迟钝,连说话都不过脑子了:“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当然,”谈煊回答得干脆,“这个气要生很久。”
闻言,闻逆川眉心拧成了一股,肉眼可见的着急的起来,他急着开口的样子,舌头都快要打结了:“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你已经过去一年了,”闻逆川说出口的时候,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还要生气吗?”
“你也知道你走了这么久,你不在的这一年里,我一直派人去找你,我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你的去向,可你呢,你有哪怕一个瞬间想起过我来吗……这还不让我生气了?”谈煊垂着眼睫,平日的锋芒尽数收起,表面看起来平静,实则内心一直翻涌不止。
谈煊这样平静又自然地讲话,是两人重逢以来的头一回,之前的几次碰面,不是沉着脸一个字也不说,就是说些冷冰冰的话。
这对闻逆川也十分受用,他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再加上身体不舒服,说话的时候好似带着很轻的哭腔:“有、有的……我当然有想起过你,怀玉。”
听到闻逆川的答案,谈煊似有若无地扯了扯嘴角,心里也好受了不少,至少陷进去的不止他一人,于是,他说话的语气放得更加柔和些:“如若你真的不喜欢我,不喜欢呆在王府,真的要走,那我也会放你走的,我们之前有过承诺不是吗?可你连一句道别都没有,我派去的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