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扭转,三人之间的拉扯也变得越发微妙。
小皇帝先是瞧了一眼太后, 随后视线扫到谈煊身上的时候停住了, 语气带着疑问:“平南王当真这样觉得?”
“常乐园再不济, 到底也是安宁的, 这一年来虽没什么突出的,但也没什么棘手的, 如今能安静下来,比什么都强, 表哥觉得呢?”小皇帝又说。
这话里头绝非只是说“常乐园”这么简单, 说白了, 还是太后想回宫的事, 小皇帝觉得太后离开安慈宫这一年, 虽然没什么特别好的事,但至少也没闹出太多事端来。
一旁的太后自然也听懂了, 她也明白,如今不宜插话,只能继续不动声色地给谈煊使眼色,让他完成这个任务。
这话是谈煊抛出来的,睿如今又原封不动地回到谈煊那里。
可他即便心里哪怕有一百个不情愿, 只要对方的“筹码”是闻逆川,那他身上的所有傲气都瞬间消失,只剩下忧虑和无尽的妥协。
他太在意闻逆川了, 在意到就连他自己都发现, 原则和底线在被一点点蚕食,可这又能如何呢, 比起闻逆川生死未卜,他宁愿去服软。
“回圣上,臣以为此事虽说是家务事,可朝中千百双眼盯着,先帝时期建立安慈宫,警醒后人以孝为先,如今闲置了许久,到底会惹出他人口舌。”谈煊试探着说道。
如若真要帮太后回宫,那便只能把“先帝”搬出来了,小皇帝就算不念母子情分,到底也怕被礼数反噬,但这也是谈煊能想到了最后的招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果然,提及这些,小皇帝不出所料地沉默了。
另一边,密室内。
闻逆川依靠在母亲的棺材旁,把布满灰尘的箱子翻了一遍,越看到后面,他越觉察出端倪来。
前几个箱子装的作品,都是用色十分大胆的,就像闻逆川一贯熟悉的那样,母亲喜欢用彩绘,而且色料都是从天然的矿石中提取,小时候他没少见母亲做这种事情。
可越翻到后面,他越发现母亲作画用色越来越少了,就成了传统意义上的水墨画,只有黑白两种颜色。
这让他不免想起戚云贺和银郞,这两个依附在画中的“画灵”。
但按道理说,一个作画人,尤其已经是年纪也好、技艺也罢相对成熟的,不可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内,作画风格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闻逆川忍不住对着空气发问,即便他知道他不会得到回应,只能靠自己去寻找答案。
这个疑问一直伴随着他翻到最后一个箱子,这个箱子比前面的几个都要小一些,但这个锁扣看着十分熟悉,是母亲一贯爱用的罗盘扣。
而罗盘扣的“解法”,母亲在他小时候就教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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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烛台微弱的灯光,闻逆川用小拇指移动着锈迹斑斑的罗盘,许是放置的时间太久了,每移动一个格子,阻力都很大,十分艰难。
闻逆川把眼睛都看疼了,指骨分明的手越发酸痛,终于,当他把罗盘的最后一个宫位对准时,听到那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才得以缓缓松口气。
“打开了。”闻逆川带着叹息说道。
他抬手叩开小箱子的翻开,出乎意料,里面竟然不是母亲的作品,而是一些零散的东西——
绳索、铁锤、罗盘、几根蜡烛、打火石、一叠不知道写了什么的草稿……还有炸药?!
“怎么还会有炸药?!”闻逆川震惊之余,不忘捡起被落到箱子最底部的那叠草稿。
翻过来一看,光是这一眼,他就震惊得几乎要把烛台都打翻在地。
“这、这这是……”闻逆川嘴唇颤抖,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混乱、疑惑、恐惧、忐忑,复杂的思绪几乎同时侵袭他的思绪,让他无法正常思考——
纸的第一面,画的竟然是十一条线。
而闻逆川对这“十一条线”太熟悉了,是戚云贺和银郞都告诉过他的,十一种结局!
而闻逆川自己也推算过一遍。
原来早在他和两位“大师”算出来之前,他的母亲,苗疆神女早就洞悉了这一切,并在十多年前就画出来了。
可震惊过后,又有一个想法从闻逆川的思绪中冒出来,这十一条线是谈煊的命运走向,可他的母亲跟谈煊说来也没什么联系,为何她会忽然算谈煊命运。
这么想着,闻逆川再翻开一页,又是另他眼前一惊。
这一页没有图,只有一些零碎的笔迹,像是无意间速记下来的,但由于时间放置太久了,有些笔迹已经模糊了,还有一些是因为写得太过潦草,让人辨认不出来。
所幸,闻逆川还是了解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