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折扇, 不慢不紧地说道:“小川,那是你送给我的。”
“送给你?!”闻逆川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困意全无, “不可能, 这东西我从来不离手的,更不可能送人。”
两辈子了, 闻逆川还是很宝贝这把折扇,因为其中一个扇面的话,是他母亲苗疆神女随手画的,而另外一面,则是他在母亲去世之后,照着母亲的画风临摹上去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片扇叶,合为一面,每当他打开折扇,就能瞧见自己的画与母亲的画重合,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或许是思念,酸涩的思念。
即便如今知道,母亲生前做过许多“恶事”,闻逆川也对此嗤之以鼻,但对母亲的那份依恋依旧是他无法回避的。
然而,这样一把富有意义的折扇,竟然被他亲手送出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么想着,闻逆川辩驳起来更加理直气壮了:“不可能,怀玉,你莫要趁我脑子不清楚的时候欺负我,这扇子我绝不可能送人的。”
“哦?”谈煊挑了挑眉,垂下眼时,转动了两下手腕,来回看了看前后不同的扇面,“嗯,确实很精美。”
“可是小川,”谈煊又说,“那真的是你送给我的。”
“这把扇子两面的画,我都没同任何一个人讲过,所以,我更不可能把它送人了。”闻逆川抿了抿唇,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怀玉,那你知道这两面的画有什么不同吗?”
说这话的时候,闻逆川还故意用了挑衅的语气,试图要激怒谈煊,因为他知道谈煊一定看不出来,两面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画,其实是出自两个人的手。
谁料,下一秒,他就听到了谈煊清晰的答案:“嗯,确实不同,应该是两个不同的人画的。”
此言一出,闻逆川原本的傲气全无,他一直觉得谈煊在鉴赏字画方面并不擅长,所以,在他听到谈煊的答案之时,才会如此惊讶。
“你当真看出来了?”闻逆川又问。
“嗯,这两面的话虽然看起来是一样的,但在细节的处理方面显然不同,其中一面比较在意轮廓和框架,细节大多略过或者直接留白,而有字的那一面,却很在意细节,作画之人似乎想要一比一去复刻画作,然而越是把细节刻画得详细,越是容易暴露,这本来就是临摹,并非同一人所作。”谈煊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这一番话下来,直接把闻逆川惊呆了,他眨巴了几下眼睛,觉得对方的观察能力强得可怕。
忽然,他注意到了某个关键词,眉心一蹙,问道:“有字的那一面,这把折扇没有字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有的,”说着,谈煊伸手把人拉过来,圈在怀里,把扇子展开放平,递到闻逆川的眼前给他看,“你看。”
闻逆川定睛一看,嘴上也跟着读了出来——
“山长路远,后会有期。”
说着,他不明所以地看向谈煊:“这是……”
字迹分明是闻逆川自己写的。
谈煊点了点头,牵着他的手说道:“你送给我之前写的.”
“后来,我对着扇子看了好久好久,直到看出两面的画出自不同的人之手。”谈煊又说。
顿时,某段记忆碎片侵入闻逆川的脑海中,好像是有那么一段时候,他带着白玥,离开了京城,一路南下,最后去了南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镇生活。
关于那一年的记忆很模糊,但心中对谈煊的思念却依旧深刻。
“想起来一点没?”谈煊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嗯,想起来了,”闻逆川顿时一阵心虚,“都写了这样的话,应该就是我送给你的了。”
嘴上虽这么说,可闻逆川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这把折扇,未曾移开过半分。
“怎么,你想要回去啊?”谈煊挑了挑眉。
只见闻逆川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轻叹了一口气,没来由地笑了:“算了,我看你保管得也挺好,而且,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回来的道理。”
“当然不能给你要回去,”谈煊忽然露出了一个顽劣地笑容,“我就说说罢了。”
那次之后,闻逆川对谈煊说的话更加深信不疑,特别是对于过去的某些丢失的记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就这么维持“一问一答”许久,直到某天,闻逆川觉察出不对劲来。
谈煊还是很喜欢带些小酒回来给闻逆川喝,闻逆川也越来越习惯睡前小酌。
某夜,谈煊带回来一壶甜酒,他没给闻逆川提个醒,还是像往常一样给他一杯接着一杯满上。
这酒喝下去虽然好入口,尝着味道也是甜的,如同甜汤一般,殊不知,后劲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