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湾。
老旧的台灯发出昏黄柔和的光,像许久未见的爱人,在寂静的夜晚中默默守候。
枕头被泪水浸湿,难以言说的情感悄无声息在夜色中蔓延。
席卿之的大脑趋于清醒,但他不愿从梦里醒来,只能一遍一遍地,固执地往梦境的边缘攀爬。
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他闭着眼睛不断回想梦里的内容,从凌晨2点想到早上6点。
昏黄的灯光就这样陪了他一整个晚上,直到天际泛黄,有丝丝缕缕的太阳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它才似完成任务那般,彻底暗下去。
席卿之将手背覆在眼睛上,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陪你,我真的没办法一个人活着。”
如果时间倒流,他会把这份喜欢埋藏在心底,不会让它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至少,只要人还活在这世上,心中便存有一份念想,如同暗夜中的灯火,总有光在。
思绪慢慢集中,他揽过安静睡在一旁的帕恰狗玩偶,眼神渐渐清明,“阿越说他有儿子,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而我做的梦在暗示我,阿越提前知道了未来发生的事。”
“阿越不会瞒我,要么是他不能说,要么是他说过我却忘记了。”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后背不受控制地发抖:“如果是我忘记了……”
……
“清清早安。”江屿辞低头亲了亲祁清的眼皮,声音懒洋洋的,“起床吃早饭咯。”
祁清抬手推开他不知死活的嘴,眉头皱得紧紧的,没刷牙不能亲。
“我刚刚刷了牙。”江屿辞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扯过被子往头顶带,“我现在要亲你。”
被子遮挡住脆弱的光线,一片漆黑,炙热的呼吸越贴越近,祁清条件反射性捂住嘴。
江屿辞懒懒地笑了一声,唇角漾起浅浅的弧度,他单手拨开祁清的睡衣,细细密密的吻持续不断地落下。
祁清掀开被子呼吸新鲜空气,这次,他连说“别咬”的欲望都没有。
滚烫的掌心顺着后腰往下,江屿辞极其恶劣地捏了捏,白皙修长的指节小心翼翼地试探。
祁清大脑一麻,身子无意识绷紧,过于羞耻的触摸让他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别……别碰。”
江屿辞听话地将错开位置,含糊不清地回答:“嗯,不碰。”
狐狸生性狡猾,煽风点火的时候故意绕开了那个地方。
吻落在了大腿根,留下一个个独属于他的痕迹。
祁清衣衫不整,不见半分平日里的清冷禁欲,眸子被逼着染上了几分迷离。
他揪着江屿辞细碎的额发,被引诱着叫了他一声。
卧室空调温度被调高,江屿辞掀开被子,起身亲吻他的唇角,“哥哥,怎么了?”
在这一刻,洁癖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祁清缓缓垂眸,默不作声,想让他帮忙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偏头躲开小茶狐的亲吻,声调发闷发哑,“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屿辞浅浅咬着他凸起的喉结,咬字不太清晰,“想让我帮忙?”
祁清微仰着头,一如既往地嘴硬:“不想。”
江屿辞视线下垂,像个明目张胆的侵略者,“选哪种方式?”
似有若无的触感无孔不入地撩拨着神经,一点一点,慢慢撕碎残存的理智。
祁清喉咙发紧却强装镇定:“随便。”
清冷美人此刻莫名带了点欲,勾得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江屿辞突然想更混账些,他凑到美人耳边低低地问:“你更喜欢哪个?”
祁清:“……”
过了许久,他像是败下阵来,自暴自弃地说:“嘴。”
江屿辞眸色深了些,乖乖应了一声“好”。
接下来的场面比上次在办公室混乱得多。
尾声的尾声,江屿辞故意……目光烁烁地看过去,有商有量道:“可以叫我宝宝吗?”
祁清暗暗滚动喉咙,眼睫因隐忍微微发颤,他有些受不住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于是顺从出声:“宝宝。”
江屿辞眼睛弯弯……
……
这样肆无忌惮威胁美人上司的后果就是,喜提一天的黑名单。
只有微信拉黑,电话没有。
无论如何,他都下有对策。
在练习室练习新歌的时候,他每隔半个小时发一次骚扰信息。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锲而不舍,还不是因为短信界面全是已读。
这次的新歌是他自己取的名,歌名特别抽象,叫:
《(q+q)/2》
在巡演练习的休息时间里,他一直在不间断地修改歌词,甚至在洗澡的时候都在小声哼唱。
好在结果他很满意。
在练习了一下午后,他又回了公司,满心热忱地投入到除夕节目排练的准备工作中。
没有意外,头发又被染了回来。
节目彩排不在京城,时间超级赶,他忙得完全没有时间和美人哥哥好好道别,只能在候机的时候疯狂发消息。
【报告报告,我现在在机场,后天晚上回来,另外,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
【求求你~别生我的气了~】
【你不想叫宝宝就不叫,没关系,我以后绝对绝对不逼你。】
……
祁清合上电脑,思绪渐渐从工作中抽离出来,打开手机一看,56条短信。
“……”
他交叠着双腿,把骚扰信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唇角欲扬不扬。
指尖缠绕着口袋里被硬塞进来的狐狸尾巴,他不紧不慢地曲起手指打字:【没有不想叫你宝宝。】
——
真正的恋爱脑: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