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投进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折射出细碎的暗芒。
祁清随着江屿辞手臂摇晃的节奏,静下心来认真思考问题。
江屿辞懒懒地看着天际的繁星,若有所思道:“你的日记本被水浸泡过,我没猜错的话,你记录的应该是和我有关的。”
“如果对应的时空不允许外来事物的存在,那日记本一定会被毁掉。”
“你越想记住,它的干预程度就越强,你家阁楼的礼物和信存在的原因应该是你完全忘记了。”
“我猜过两天那些东西就会被毁掉。”
“江行越主动参与实验,应该是想留下些什么东西?”他拍了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们应该回军区大院看看。”
祁清侧眸和他对视,指尖不由自主地蹭着他的掌心,眸底匿着浅浅的笑意,“今天的脑子好使。”
江屿辞侧身将人摁在银杏树的树干上,眸光微动,他弯腰凑近,理直气壮地开口:“哥哥,给我奖励。”
祁清低头闷笑,漫不经心地往后靠着,他挑眉问:“承不承认自己是小变态?”
什么纯情小可怜?都是表象。
江屿辞将手挤到他的后背和树干之间,怕硌到他的肩胛骨。
听到这句话,他眨眨眼作短暂思考,随后点头承认:“我是。”
“大变唔——”
话还没说完,凉凉的唇瓣紧紧贴了上来,带着一丝突如其来的温柔。
江屿辞条件反射性地闭上眼睛,没有和他争抢主动权,只静静地感受这份亲密。
亲身实践,接吻就是会上瘾。
祁清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舌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那颗微尖的小虎牙。
“大变什么?”他问。
江屿辞张了张唇,乖乖应声:“我是大变态。”
话落,他转了个身调换位置,将人紧紧揽进怀里,昏黄的路灯映照着他的侧脸,光影交错间,轮廓被勾勒的格外分明。
他压低声音在祁清耳边低语:“咱俩这样像不像偷情?”
紧张又刺激。
“你在说什么鬼东西?”祁清往他的小腿上踹了一脚,拽着他的领带咬他的喉结,“你要当三还是当四?”
下流又性感的口水吞咽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江屿辞勾唇,仰着脖颈配合他。
“我要当皇后,但你不能有后宫。”
祁清借着路灯欣赏自己留下来的淡粉色咬痕,心情愉悦非常,他拉开两人的距离,慢悠悠地问:“我凭什么听你的?”
江屿辞直勾勾地盯着他,尾梢微扬,眼底漾着懒散的笑意。
温热的指腹顺着西装下摆往里探,耳边传来一道轻不可闻的轻哼声,他悠悠道:“你看不上别人,更不会让别人碰你。”
祁清睫毛微垂,眼眸缓慢地眨了下,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个理。
江屿辞侧身挡住老旧路灯折射出来的光晕,将人隐在阴影里,他一字一句像发誓般出声:“我俩好一辈子。”
说罢,他夹着嗓子骚里骚气地喊了句:“皇上~”
祁清垂眸看向放肆在自己腰上摩擦的掌心,好脾气应声:“准了。”
“好了好了。”江屿辞见好就收,细心将他凌乱的衬衫整理好,随后小声嘟囔道:“万一待会儿忍不住想在这里欺负你怎么办。”
祁清冷冷睨了他一眼,脱口而出:“你放肆,打入冷宫。”
角色代入满分。
江屿辞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连忙折腰行礼:“饶我一回,下次还敢。”
祁清冷着脸,说出口的话满是薄凉,“赐自尽。”
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往江家大门的方向走。
江屿辞咬着唇,好像有一肚子的笑料没笑完,他亦步亦趋地跟在祁清身后,憋笑憋得难受。
在靠近门口时,他迈开步子凑到摄像头前进行人脸识,大摇大摆地领着皇帝回了自己老家。
他用着标准的京腔问:“皇上明儿是否要同我回军区大院?”
祁清眉梢轻挑,不紧不慢地出声:“我考虑考虑。”
夜跑回来的卫群看到两人时明显愣了下,他撩起老头衫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客套一问:“你们吃饭了吗?”
江屿辞牵着皇帝的手,悠哉悠哉地晃着,闻言懒懒掀眸回应:“在珞姐家吃过了。”
眸光蓦然顿住,他抬手拍了下卫群的肩膀,“卫叔,沈松和谁走的近?”
祁清不是很清楚沈松的情况,一边听着一边抽离部分思维分析江行越的事。
卫群放慢速度小跑着,始终和两人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他拖长腔调道:“沈松那小子性格孤僻,没什么亲近的朋友,他一般都是独来独往。”
江屿辞若有所思地拨弄着祁清的小拇指指节,思绪被拉回到闹矛盾的那天。
恍惚间,注意力被记忆中的寸头男吸引,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挠了挠后脑勺。
“那天给沈松通风报信的人是谁?”他找了个重点。
卫群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江屿辞指的是谁。
江屿辞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提醒得明白了一些,“寸头的那个。”
卫群下颌微扬,小跑着转身回答:“他叫王子。”
祁清的思绪微顿,下意识抬眼。
江屿辞忍着笑,蓄力将小石子踢了老远,“王子公主的王子?”
卫群实诚地点头。
他对这个人的长相没什么印象,只是名字好记,又恰巧是庄园里实力最弱的寸头,独两个记忆点。
江屿辞眉眼无意识压低,脊背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一个细思极恐的念头如闪电般从脑海中掠过。
祁清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用手臂蹭了蹭他作无声安慰。
卫群活动了两下肩膀,乐呵乐呵地和他开玩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不要和卫叔切磋切磋?”
听到这句有大病的话,江屿辞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这老叔叔分明是想替老头子出气,想单方面殴打他。
神特么切磋。
他根本打不过。
祁清微微侧眸,视线落在小狐狸蹙起来的眉毛上,脑海中似乎回荡着倔强的闷哼声以及深夜藏匿起来的哭泣声。
似有若无地触动着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以前和你单挑的是他吗?”他假装不在意地问。
江屿辞耸了耸肩膀,撇撇嘴道:“对,他打我就像——”
祁清扣住他的肩膀往后带,面无表情地和卫群对视:“我和你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