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有点事情来迟了。”门外站着一队西装革履的青年人,为首那人黑发棕眸气宇轩昂,他们站在阶梯会议室上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刑事部警察。
这些人一个个面色不善,如果不是胸前都佩戴着代表专案组的胸牌,恐怕会被当成□□之类的赶出去。
松田阵平见状脸“唰”的一下就黑了。
这家伙搞什么啊?!
竹内笃人涉嫌□□东宝教,对他的调查属于公安的范畴,但当他作为受害者出现时,这个案子却成了警视厅刑事部的职责所在。
松田早上向公安提交的就是一份联合调查的申请。警察厅和警视厅关于竹内笃人的调查合并,专案调查组设置在警视厅,在调查竹内笃人死亡案的同时也追查东宝教。
因为公安的工作具有保密性质,竹内笃人和东宝教的关系并未对所有刑警言明,于是就有了上面那一幕。
这些不速之客可太不客气了,佐藤美和子见状有些生气地质问:“请问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开会十分钟才到场,态度是否有点问题?”
昭裕神情淡定,只是迎上了小田切敏郎审视的目光。
他从怀中取出警察证件,竖起来给在场的警员们看:“警察厅警备局公安课,负责此案的调查!”
下方“嘶”声一片,争论声不断。
什么“又是公安,他们未免也太嚣张了吧!”或者“什么负责啊,明明是我们搜查一课的范畴,关警察厅什么事!”
松田阵平和坐在旁边的伊达航相顾无言,他们都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跳跃的火焰。
尤其是伊达航,他忍住了捂脸的冲动,只默默移开视线,保持沉默。
太中二了……怎么能这么中二??
“咳咳!”混乱之中,小田切敏郎清了清嗓子,让躁动的会议室重新变得安静,他看向昭裕,表情肃穆,“那么公安的诸位,你们有新的证据和线索吗?”
“当然。”昭裕侧首。
小原葵心领神会,将他们带来的文件高举过头,缓缓朝最前方的小田切敏郎走去。
昭裕则带着剩下的人慢悠悠地走到左前方专门给公安留的空位坐下,这个位置和搜查一课遥遥相望,松田和班长想打人也打不到,非常安全。
“既然各位已经看到这张现场照片,就应该发现死者面容安详,双手抱胸呈祈祷状,手心还攥着一张邀请函。”小原葵朗声,“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张邀请函来源于数月前在英国举行的拍卖会。拍卖会上最值得注意的是一幅浮世绘《岁寒三友》,而这幅画最近恰好在米花图书馆展出。”
“这幅画跟死者有什么关系?”有人问。
“死者曾参加过英国那场拍卖会,并且参与了《岁寒三友》的竞拍。且遇害前一天曾出现在米花图书馆,这一点不仅我们公安能够证明,搜查一课应该也知道吧?”
松本清长:“我们搜查一课的松田阵平警部补曾亲眼看到死者进入米花图书馆。”
吉野修一郎靠近昭裕,低声说:“竹内笃人这个姿势和东宝教祷告的姿势相同,凶手应该也是东宝教教徒。我觉得这个行为跟他们之前自焚差不多,应该都是献祭吧?”
“死者的死因是窒息,脖子上有明显的吉川线,说明当时一定有第二人在场。如果竹内笃人是自愿献祭,他完全可以采取自缢的方式。”
“或许是为了摆出献祭的造型呢?”
昭裕意味深长道:“那就需要找出当时在场的那个人。”
联合调查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现场的线索一大堆,可真正有用的并没有多少。会开到一半,松田阵平就拉着伊达航出去了,路过昭裕的位置时还给他递了个眼色。
“我出去一下。”
“好的,后面讲到的重点我会记下来给你看。”
“那就麻烦吉野前辈了。”
会议室外——
袅袅香烟笼罩着松田阵平的面容,让人看不真切,伊达航背靠着警视厅走廊的墙壁,嘴里叼着牙签。
“白马,这里!”看到昭裕出门,伊达航热情地朝他打招呼。
昭裕笑着走了过去:“好久不见,班长,还没有恭喜你成功转调搜查一课。”
松田阵平翻白眼:“为什么单独祝贺班长,我呢?我不值得祝贺一下吗?”
“你一个拆弹警察转到刑事部很骄傲吗?”昭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忽然他注意到了松田眼角的伤口,眼神一沉,“你怎么又受伤了?”
伊达航:“又?”
“对啊,他之前追抢劫犯被玻璃划伤,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又破相了?话说那天不是你和班长入职第一天吗,为什么班长不知道你受伤?”
“什么破相…… ”松田阵平无语,“还不是交通部捡到的那只野猫太凶悍了,我给它开罐头的时候不慎遇袭!”
听到松田受伤的原委,伊达航又好笑又无奈:“你及时处理伤口了吗?被野猫抓伤还是挺危险的。”
“当时就用生理盐水冲洗过了,还好日本是无狂犬病国家,我听说在其他地方被动物抓伤还需要打狂犬疫苗。”
昭裕:“你要是想打也可以打,就是价格昂贵,小心一针打得你倾家荡产。”
“白马警视、松田警部补、伊达警部补。”一个年轻的警员突然急急忙忙跑向他们,“紧急警情,有人在米花综合病院对面的垃圾存放点发现了尸体!”
什么?又一起谋杀案?!
东京经常发生案件,不说几乎已经成为日常的凶杀案,就算是其他地方数十年难得一遇的炸弹,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城市也只是平淡生活的调剂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