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他。熊仓警官得知小昭裕遇险后联系了公安的其他警察,然后……”
伴随着海风,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松田阵平迅速看去,被有着自卫队涂装的武装直升机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萩原研二眉眼带着笑意,“小昭裕有个同事的父亲是航空自卫队北部方面队司令,这架飞机是她走后门借来的。”
所以其实诸星登志夫有句话说的的确没错,日本就是一个被世袭制腐蚀的国家。
直升机舱门打开,一身迷彩服的菊池真希拉着把手,半个身体都探了出来。
“喂!快点上来,不要耽误时间了!”她大声喊着,可是螺旋桨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只能通过唇形分辨她在说什么。
飞机上除了菊池真希还有一个成熟的男人。
看到他们,专心驾驶飞机的男人向他们礼貌颔首:“茂木稔,白马的同事。”
“你、你好,茂木警官。”萩原研二紧张道。
“不用担心。”菊池真希关上舱门,坐到了萩原研二身边,“白马好歹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公安警察,坚持到救援赶到没问题。”
她顺手递了两枚便携耳机过去,耳机中是熊仓幸之助的声音:“目标坐标为139.86,35.59,东南风,风速9.6m/s。”
萩原研二悄悄问松田:“小昭裕这些同事都是什么大佬啊,又是开飞机又是电子信息指导……”
这个临时成立的草台班子居然像模像样的,恐怕就算是警视厅专业的救援队也不会比他们更专业了。
这的确是事实,毕竟在场各位都是各自领域当之无愧的领头羊,聚集在一起其实有点大材小用的味道。
……
此时·上野号
昭裕已经爬到了甲板上,他望着远处几乎看不到边际的火海,一阵沉默。
燃烧的石油漂浮在海面上,海水几乎热得沸腾。
要想从这座漂浮的火岛逃生,唯一的办法是潜入海面之下,一鼓作气游出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专业的潜水运动员憋气时间也不过是2-3分钟,这个时间根本不足以游离危险海域。
所以中途他必须要抬头换气,面部和脖颈也必然会烧伤。
要不……找个金属管?
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局势不利于逃生,不过昭裕脸上却没多少担忧害怕的神情,达瓦先生感受到他的情绪,好奇地问:[你怎么不紧张?]
[达瓦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疼痛可以使人珍惜生命,但失去疼痛可以让人变得更强。]
[哦?这一次是触觉吗?]
[也不能用触觉形容吧,毕竟疼痛只是神经传导的感受。]昭裕伫立在甲板的栏杆上,凝望着脚下沸腾的火海,[明明刚才脖子还疼得要命,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就算是用肾上腺素论解释也不太可靠。所以只能是一个原因了吧?]
他救下了松田阵平,改变了松田的命运,等价交换,他把代表痛感的灵魂送给了恶魔。
[我突然感觉你偶尔也是会做点人事的。]昭裕认真说。
达瓦先生:[^-^]
昭裕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从甲板上一跃而下。
“等等——”
“Aki——”
远处,松田萩原等人眼睁睁看着他跳下甲板,吓得瞪大了双眼。
“快快快,快去救人,他掉到火海里了!!”
“离谱!他听不见直升机的声音吗,给我再耐心一点啊白马昭裕!!”
“把绳梯放下去!我去找他!”
……
滚烫的石油炙烤着昭裕的肌肤,他一鼓作气沉得很深才触碰到冰凉的海水,但紧接着海水中的盐分便开始折磨着昭裕的伤口。
几乎失去痛感的他只能感觉到蚂蚁爬过身体的瘙痒感,这种感觉其实还挺奇妙的。
游了没多久,昭裕甚至感觉肺部氧气充足,还不需要换气,突然一只手揪住了他的后领,像是抓不听话小猫一样,把他从海里揪了起来。
昭裕:“???”
“报告已经找到人质。”熟悉的嗓音从上方响起,紧接着他就被人用绳子裹了好几圈,“请求上升。”
绳梯收紧,昭裕和松田阵平一起被拉回了直升机上。
萩原研二搭了把手,避开他身上的烧伤,把人拉进了机舱。
昭裕:“……”
未曾试想的道路出现了,原来还能坐直升机逃命。
“你是蠢货吗?!”松田阵平一巴掌呼上昭裕的脑门,把他的脑袋拍到了萩原研二身上,“在火海潜水,你以为自己是超人还是奥特曼,敢这么做?!!”
“嗷……”昭裕痛苦地捂住脑袋,“先处理一下伤口再骂吧,阵平。”
松田阵平的手因为救他伸进了滚烫的海水,所以理所当然已经烫伤了,不过这跟昭裕身上的伤比起来要轻得多。
果不其然,他关心的话一出口就迎来了同期的混合双打。
最终还是身为医生的菊池真希制止了他们。
“喏,”菊池真希把海事卫星电话递给他,“我想你现在应该会想跟他打个电话。”
昭裕愣了愣,这个他指的难道是……
“喂,昭裕,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白马利兵卫急切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他那边气喘吁吁的,像是从什么地方紧急离开。
昭裕的眼神骤然变得柔软,他轻声安慰父亲:“我很好,没事的父亲,你不是应该在开会或者……”
“那种事情不重要。”白马利兵卫果断道,声音还夹杂着怒火,“警视厅这边我会处理,让你的朋友放心,他们不会受到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