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指着翻糖小人,笑得直不起腰:“太、太搞笑了,这是谁的主意哈哈哈哈!”
伊达航叼着根牙签,笑意盈盈道:“当然是松田了,除了他还能有谁?不过我们商讨后一致认为这个想法很不错,非常应景!”
佐藤美和子跟昭裕也有过几面之缘,她不知道昭裕调来警视厅的真实原因,但从身边同事的态度也能猜到可能跟派系斗争或职场排挤有关:“这个蛋糕只要不被领导看到,其实只是我们私下的娱乐罢了,没关系的。”
“说起领导,面前不就有一位管理官吗?”松田阵平拍着昭裕的肩膀哈哈大笑,“还是脚踢警察厅,肩扛警视厅的大人物呢!”
“松田!你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目暮十三的怒吼就从后面传来,松田阵平打了个哆嗦,一个箭步冲过去挡住了蛋糕。
“咳咳,我们……”他的目光有些躲闪,“我们只是给新任的白马管理官接风洗尘。”
他如果不做这个动作还好,刻意挡住目暮十三看向蛋糕的视线,傻子都能发现不对劲。
目暮十三压低帽子,危险地走上前:“是吗?那你小子拦着我干什么?!”
“不、不不……”松田阵平整个人都仿佛得到了升华,他疯狂给萩原研二递眼色,但往常总能跟他心有灵犀的幼驯染却无视了他的求助。
昭裕站在一旁,明明是被所有人簇拥的主角,可他注视着大家的眼神就像是隔着一层布满雾气的玻璃似的,无论如何也融入不进去。
他静静旁观着同事们的嬉笑怒骂,看着目暮十三追着松田阵平敲脑袋,听着松田阵平混杂着“下次还敢”的求饶声……
他想,真好啊,没有人因他受到伤害。
能在身份暴露后依然体会平淡的日常,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
那天最后,目暮十三还是敲到了松田阵平的脑袋,并义正严辞地训斥了他们不当的行为:“这种事要是闹到外面被别人知道,你们是想让舆论压垮白马警视吗?!”
“还有你!”目暮十三转向萩原研二,“爆裂物处理班的王牌整天混迹搜查一课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挖走松田。”
萩原研二连忙举起双手投降:“就今天一天,我保证!”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天晚上他笑得很开心,脸上都被同事们用蛋糕涂成了大花猫。
因为当天还要值班,大家都没有喝酒,只用无酒精饮料代替,可当气氛到了最热烈的高潮时,那一个个面红耳赤围着佐藤美和子起哄要她唱歌的样子,跟醉酒也没什么区别了。
有人悲痛欲绝:“本来咱们课里就有松田这种绝世池面,偶尔隔壁萩原也来晃两圈惹人嫉妒,现在又来了个帅气靠谱的新管理官……我们真的还有胜算吗??”
“呜哇!佐藤警官——”
“佐藤警官——”
昭裕:“……”
原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搜查一课吗……不明觉厉。
欢迎派对结束后,松田阵平邀请昭裕去居酒屋喝两杯,但被他摇头婉拒。
“我今天晚上还有点事情,你和研二去吧。”他没有说得很明显,但在身份已经全面暴露的当下,松田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
“好吧。”松田没有坚持,“松本管理官让我明天带你了解搜查一课的工作,明早见,记得保持联络通畅~”
昭裕愣了愣,然后点头:“嗯,明早见!”
昭裕向他挥手作别,徒留松田站在原地深深地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
“喂,小阵平,你在发什么呆呢?”萩原研二好不容易挣脱了隔壁交通部的女警小姐姐,跑出来透气的时候顺便搂住了松田阵平的肩膀,笑问。
“我只是在想,有些裂痕一旦形成,就很难再复原如初了。”
萩原研二:“……怎么突然这么文艺,神神叨叨的?”
不同于知道内情的松田阵平,萩原研二没有接触过社会的阴暗面,没有直面那天晚上几近崩溃的白马昭裕,他或许永远也无法跟松田阵平感同身受。
松田阵平叹了口气:“你收到Zero的短信了吧?”
“嗯,当然,是定在恶疾酒吧了吧?”
这才是松田阵平没有坚持邀请昭裕的原因。
他们五个同期相约在今夜谈一些事情,如果昭裕去了,可能就只是一次时隔多年的同学聚会,如果他不去……他们才能坦诚地将许多事情摆在台面上讲。
东京·新宿区·恶疾酒吧
在老板可能突发恶疾才会这样起名的酒吧中,驻唱歌手弹唱着舒缓的乡村音乐。
角落里宽敞的卡座隐蔽在绚烂的灯光和音乐下,却能对周围环境一览无余,是个适合聊秘密的地方。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伊达航依次就坐。
“喝点什么?”穿着工作服的金发侍者温声询问。
萩原研二抬头把他看了好几眼,然后发出灵魂质问:“小降谷,你当侍应生比做警察还像诶!!”
降谷零:“……”
当他沉默时,不是自己有问题,而是觉得萩原研二有问题!
一曲毕,伊达航给驻唱歌手点了歌,于是褐发蓝瞳的驻唱歌手抱着贝斯走到卡座这边,为他们单独服务。
“嗨,小诸伏,好久不见~”萩原研二笑着跟他打招呼。
松田阵平捂脸:“不要表现得这么没心没肺啊,Hagi!”
萩原研二很困惑:“不是已经全部解决了吗,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以后我们仍然是最要好的朋友。难道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