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几乎是嘶喊着冲对面叫道。
松田阵平被他吓了一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一边飞速安排医疗救助,一边急匆匆询问:“昭裕出什么事了?!”
他了解同期,降谷零进去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救昭裕,能让他失态成这个样子……松田阵平的心逐渐沉进了湖底。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立刻!马上!”
公安最优秀的卧底先生像是已经无法思考了一样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他站在公安的角度安排好了一切事务,他和同期侃侃而谈,制定了ABCD无数个针对组织的计划,可最终,他竟然连朋友都保护不了!
如果昭裕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这个计划的制订者又算什么呢?杀害白马昭裕的刽子手吗?!
…………
……
伊泽荣男的打算是用白马昭裕威胁政府和警方,给他准备一大笔钱,再送他和儿子离开日本。
但那封带着昭裕鲜血的信还没来得及送到白马利兵卫的桌子上,组织的杀手就先一步找到了他们。
伊泽荣男原本有机会逃跑,但当他看到熟睡中的昭裕和宪一时,这位曾经心狠手辣手染鲜血的前职业杀手却难得一次心软了。
他无法把白马昭裕一个人丢下迎接暴怒的组织。
那孩子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于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凌晨,组织最锋利的黄金搭档追上了带着两个拖油瓶的伊泽荣男。
“你们就躲在这里,听话!”伊泽荣男急匆匆把两个孩子藏进临时住所的柜子里,用几乎哀求的语气道,“千万不要出声,不要哭!”
“砰——”
枪声和柜门关闭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伊泽宪一眼睁睁看着父亲仰头倒在他面前,一滩刺目的红从身上晕开,浓郁的血腥争先恐后的顺着门缝挤进狭小的柜子中。
伊泽宪一跟随父亲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尸体,可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死去,更不用说死的还是他最亲密的父亲!
他惊恐得浑身发抖,一声破碎的惊呼从喉咙中溢出:“不要——”
后面的尾音溺毙在昭裕的指缝间,但已经来不及了,孩童的喊声刺破寂静的夜空,几乎立刻吸引了杀手的注意。
“嗯?居然还有两个小鬼。”彼时正处于壮年的朗姆兴味地打开柜门,对孩子们露出充满恶意的狞笑,“我们一人一个,干掉怎么样?”
白兰地从他身后走了过来,不同于兴奋的朗姆,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作为“行刑者”,他其实看到了伊泽荣男藏孩子的举动,但作为前CIA情报官,他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视两个孩子的存在。
只可惜……
“我记得组织训练营最近有些缺人?”白兰地状似不经意提起,“上次例会皮斯克还因为纳新的任务被那位训斥。”
朗姆果然开始犹疑:“你说得对,那就……把他们带回去好了。”
他将手伸向靠外的伊泽宪一,拎着后领将他从柜子里揪了出来。
“宪一!”昭裕试图去抓伊泽宪一,却被朗姆一脚踹开。
“不要着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朗姆冷笑着说。
昭裕还想去抓朗姆的裤腿,他的手还未触碰到衣料,就被白兰地抓住了。
“跟我走,”白兰地压低声音,那双眼眸认真地注视着昭裕,眼中的凶狠和冷意尽数退却,独留令人安心的稳重,“然后学着怎样活下来。”
……
…………
不论琴酒怎样想,昭裕始终认为能成为白兰地的学生是他们的幸运。
可他从未推测过,跟着朗姆长大的桑娇维塞经历过什么。
如果他们本该是朋友,如果伊泽宪一的父亲是因为多带了白马昭裕这个拖油瓶才被组织处决……
[那他也不应该怨恨我。]昭裕在心中无奈地说。
恶魔稍感意外:[我还以为你又会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昭裕:[……我觉得你对我误会深重。]
早就说了,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何况伊泽荣男被组织追杀本来就是他选择背叛的结果,相反如果不是伊泽荣男绑架昭裕,昭裕原本不应该那么早接触组织,更不会发生后面这一连串的悲剧。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前面这些都不论,只看最后白兰地和朗姆找上他们这一件事,难道不是愤怒之下的伊泽宪一惊呼出声才为他们招致灾祸的吗?
昭裕的身份转变极快,连带着态度也自然转换:[既然我一直都是白马昭裕,我就不欠桑娇维塞任何事。只是他那个样子……]
昭裕有些一言难尽,[绝对会把Zero他们吓到的吧?]
连他这个作为敌对方的人都被桑娇维塞吓到失声,更不用说把他当成挚友的那些家伙了。
将心比心,昭裕试想了一下如果是松田他们变成那个样子……抱歉,他可能真的会失去理智,做出任何举动都不意外。
[我得想办法提醒他们。]昭裕认真道。
他此时正位于一艘开往金三角的货轮上——乌丸莲耶转移阵地的时候没忘了带上他。这不难理解,如果他被落在基地,桑娇维塞的顶替计划就将直接宣告破产。
只是就连公安和FBI都难以想象,来去都是专机的乌丸莲耶竟然有一天也会沦落到需要靠偷渡逃亡的地步。
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乌丸莲耶喘息的机会。
在此期间昭裕没有遭受虐待或者审讯,他只是被关在最闷热的船舱中,每天只有一顿馊饭和限量的淡水罢了。
[我忽然想起来,其实没必要提醒他们来着。]昭裕面不改色地咽下一口混杂着银鱼的米饭,[所以说,信息差真的很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