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的青年拳头捏得喀喀作响,指环上的火焰汹涌澎湃。
“我可以允许你将纲吉君带回去,去告诉彭格列的其他人,要正式开战了哦~”白兰歪了歪头,“还是说你要在这里跟我做个了断?这样的话,纲吉君的尸体不要紧吗?”
心脏尖锐地一抽一抽地疼。
最终,狱寺隼人松开了掐得出血的拳头,选择抱起棕发的青年,踉跄着离去。
“白兰大人。”桔梗出现在白兰身后,躬身请示道。
“让他走吧。”白兰转身面向落地窗,“真想看看呐……”
那群人在看见自己敬爱的首领的尸体时,那种表情——
一定,很有趣吧~
白兰轻笑出声。
“呐,桔梗酱~”
“是。”
“可以加快速度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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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中抱着棕发青年的颓然身影渐渐远去,红发绿眸的青年抬起颤抖的手按着额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青年身体颤抖着,不断重复着无力的道歉。
“……纲吉君不会有事的……我们——一定、一定会赢的!!”
青年放下手,眼镜后的眸子写满果决。
计划——该正式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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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色的火焰源源不断地注入青年体内,可那苍白的脸却不见起色。
狱寺隼人惶恐而带着极度的希望看着笹川了平搭在青年胸口处的特殊勺子。
巴吉尔向来是冷静的。尽管在这种时候心脏疼得在颤抖,但笹川了平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额上越来越密集的汗水还是让他忍不住开口了:
“笹川殿下……停下吧……沢田殿下已经……”巴吉尔死死咬住了唇,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不用这么担心啊,我只是去……谈判,不会有事的……”】
“闭嘴!!”笹川了平大吼,“沢田是我最敬佩的男人!他是不可能……!!”
咔——
三人瞳孔一缩。
密密麻麻的裂纹慢慢浮现,很快覆盖了整只指环。然后在三人绝望的目光下,那只难得的A级晴戒在一瞬间化为了片片碎片。
“……”狱寺隼人的脸上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
笹川了平慌忙搜寻身上的口袋,“我、我还有其他指环……”
平时总是最热血目标明确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沢田一定不会有事的……”
病床旁的心电图,自始至终都是一条平直毫无起伏的直线。
子弹已经取了出来,青年胸口的破洞也早已愈合,但那白衬衫上刺眼的血迹却犹如一记毫不留情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们脸上。
翻遍所有口袋都找不到指环,笹川了平才恍惚想起自己身上所有指环在刚刚已经全部破碎了。
棕发的青年安详地平躺着,身旁是散落的指环碎片。
笹川了平僵硬地站在那里,呼吸沉重,双目通红。
“……对不起……”嘶哑的声音,“对不起,沢田……”
狱寺隼人怔怔看着病床上棕发青年平和的脸庞,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握住青年身侧的手掌。
“十代目……”小心翼翼的,轻柔得几乎消散在空气中的低语。
却没换来应有的回应。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接着,医疗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背着长刀的黑发青年神情严肃。
“巴吉尔!那则消息是怎么回事!别拿这种事开玩笑!!阿纲怎么可能……!!”
山本武僵在原地。
“喂……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啊……”
山本武一步一步走向病床。
【“谈判的事阿武不用担心,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失望过……山本叔叔的事我很抱歉……对不起阿武……你……你就多陪陪山本叔叔吧……我不会有事的。”】
“阿纲……别睡了,我回来了,还带了寿司哦……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我做的寿司吗?那就快起来啊,不然……要坏掉了……”
山本武在青年身旁站定,努力扬起嘴角,却在看见狱寺隼人的眼神时,听见自己的内心有什么轰然倒塌。
收到巴吉尔的消息时,他可以生气巴吉尔乱开玩笑。
看到笹川了平通红的眼睛时,他可以欺骗自己前辈肯定是昨晚熬夜了。
看到青年苍白的脸,他可以安慰自己那个人只是睡着了……
可是狱寺隼人的眼神,把他所有的假设都毫不留情地摧毁——
狱寺隼人和他们几个都不一样。
没有沢田纲吉,他们还有自己的生活。可从第一天见面起,狱寺隼人的世界就以沢田纲吉为中心旋转着。
而那个眼神——失去了全世界般的空洞绝望,让山本武找不到任何借口否认那个既定的事实。
“……狱寺……”山本武想要说什么,却哽在喉间难以出口,然后嗅到了银发青年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狱寺殿下回来后一直不肯接受治疗……”巴吉尔黯然开口。
“我们为沢田治疗了多久他就这样待了多久……”笹川了平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抬手按着额头。
“狱寺……你应该去接受治疗。”勉强收拾了一下心情,山本武开口。
“……”
“狱寺你不要这样!阿纲……阿纲他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的……”
空洞的碧眸微微一动。
“狱寺……”
“那就起来骂我啊!!”似是压抑多时的爆发,狱寺隼人大吼道,“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就是不要躺在这里一动不动啊!!……对、对不起十代目,我不是故意冲您大声说话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