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双手死死握住了刀身，阻止了这一击，但无法收回的凛冽剑气还是在他的脸上划出了数道深浅不一的伤痕。
“十代目！！”狱寺隼人担心地大喊着，迅速跑向少年。
笹川了平紧随着跑过去。
“……”一直站在一旁的Reborn沉着脸。
“呀咧，真是乱来，幸好没事。”风叹了口气。
“山本那家伙……”可乐尼洛咂舌。
“阿纲你没事吧！！”落到地面，山本武第一件事便是握着少年的肩膀察看少年的伤势。
“我没事……”少年摆了摆手。
朝利雨月安静地站在少年身后不远处。
“十代目！！”狱寺隼人赶过来，一把推开山本武，怒斥道，“你这家伙竟然伤到了十代目！”
“……”山本武踉跄着被推开，神情懊恼地看着少年。
“隼人，是我突然冲上去的。”少年却是神情平静地拉住了自己的雨守。
“可……”
“……阿纲，”山本武语气低沉地开口唤道，“为什么？”
少年看着自己心情低落的雨守，抿了抿唇，开口：“在阿武攻击朝利先生的破绽时，我在阿武的脸上看到了很难过的表情——”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山本武一怔。
朝利雨月走上前，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您……”少年张了张口，却是已经预料到对方要说什么。
果然——
“很遗憾，你失格了。”
“为什么！山本不是赢了吗！”笹川了平大声质问。
朝利雨月看着山本武，神情严肃：“现在的你根本不明白雨之守护者的使命，在下不可能认同你继承雨之守护者这个身份。”
失格……他再次失败了……
山本武握拳，颓然地低头。
朝利雨月看着面前失意的山本武，又看了看一旁目露乞求的少年，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但是，看在十世及时阻止了你的错误，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山本武一愣，“我还可以有第二次机会吗？”
朝利雨月点了点头，“但是你要是仍旧无法理解雨之守护者的使命所在，那么在下是不会给你第三次机会的。”
“可是……我到底需要怎么做？！”山本武迷茫地开口。
“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十世。”朝利雨月却没有直接回答，“明天同样的时间和地点，在下将会对你进行第二次认定考核。”
朝利雨月说完便化作火焰消失了。
“……”少年看着仍旧还未从失败的打击中回过神的友人，开口：“不好意思大家，能让我和阿武说些话吗？”
……
其他人都回去了，神社面前只剩下少年和山本武。
山本武转过身看着少年，勉强笑了笑：“阿纲，抱歉，我……”
少年摇了摇头，开口：“阿武知道的吧，彭格列的雨之守护者，是细数着战斗的历程，冲洗着流淌的鲜血，镇魂的雨——我也一直觉得阿武做得很好。”
“很多时候，面临危险的事情，阿武总能笑着安抚我们，让我们镇静下来，阿武总是很冷静，不急不躁，好像不管发生什么都有办法解决。”
少年抬眸认真地看着自己的雨守，“如果使你焦虑的原因里有我，我很抱歉，是我做得不够好……”
“不是的阿纲！”山本武扬声打断少年的自责，缓慢而郑重地摇头，“不是阿纲的错。”
“阿纲，我……”山本武抿了抿唇，语气低落。
“阿纲，我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好。”山本武紧紧握着拳，声音艰涩道。
“……”少年眨了眨眼，轻声开口：“我知道阿武你是什么意思。”
并盛中学棒球部的山本武，为人和气，爽朗大方，是个平易近人的人。
——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在还没和山本武成为朋友，在他还被称作“废柴纲”的时候，他们曾经有过一次接触。
云雀学长护着他，却也不能时时刻刻都照看着他，总有人抓住机会就来欺负他。
那天，他再次被几个男生堵在墙角。
沢田纲吉慌乱的眸子试图找到那一群人的破绽好尽快脱身，却恰好对上了一双平静得近乎冷淡的浅色眸子。
高大帅气的黑发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站在那儿看着他们，只是看着——
直到对上了棕发少年慌乱求助的目光。
“……”
沢田纲吉怔住，一时连自身所处的状况都忘记了。
围着他的人顺着他的视线终于发现了那位校园男神的存在，有些忌惮地稍稍退开。
山本武歪了歪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自然地走了过去，看似熟稔地勾住了沢田纲吉的肩，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哈哈，真巧啊，你们也找沢田同学有事吗？不过我比较着急，能让我先把他带走吗？”
……
那天的危机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等到离开那群人的视线后，山本武很快便松开了沢田纲吉。
他再次看向了对方的眼睛，于是他确定——
对方的行为并不是因为善良，也不是因为同情心发作，只是因为那样做，是所有人眼中的“山本武”应该做的。
所以，他满怀感激地道了谢，却从未想过接近对方。
不只是因为那个人众星捧月而他卑微渺小，更因为那个人即便受到众人拥戴那浮于表面的笑意也未曾浸透眼底。
所谓的“平易近人”，对所有人都一样友好，维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