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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纲”这个称呼对于山本武而言并不陌生。
毕竟从幼儿园,到国小,再到国中,山本武和沢田纲吉一直都在同一个学校。
对于沢田纲吉总是被欺负这件事,山本武其实并没有多大感触,顶多会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弱?为什么被欺负了却不懂得反抗?
这样逆来顺受的“废柴纲”真的很无趣。
对方是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受到的伤害也不至于伤及性命,他便只当做没看见。
——山本武其实是一个缺乏同理心的人,这也是为什么Reborn说他是天生的杀手的其中一个原因。
注意到沢田纲吉的变化是在那一次体育课,足球场上,他顺口邀请了对方。
——最后对方的表现让他有些惊讶。
那双原本漂亮但实在缺乏活力的眼睛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了名为“希望”的光芒,变得格外吸引人。
他忽然起了兴致。
他主动接近对方,一步一步侵入对方的世界,原本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可那永远柔软的包容渐渐让他越来越不舍得抽身——
早知道他会对沢田纲吉产生不应该的想法……不,即便早知道了,他也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跳入这个坑。
没有人能抗拒那样一双永远柔软而充满信任的眼睛看着你。
沢田纲吉以包容和温柔为网,彻底捕获了他。
他曾在心里说过要守护这份温柔,却……
“我是你的守护者——可是我总是看着你一个人抗下所有。要靠你来保护我们。我输给了幻骑士,CHOICE战时我也只能看着你受伤,什么都做不了……”山本武握紧了拳,声音艰涩道,“阿纲,是不是我太没用了……所以十年后的我才办法待在你身边,连你‘死亡’的消息都是别人传达的……”
【“斯库瓦罗,我有一个问题。”寂静漆黑的森林里,山本武坐在篝火旁,转过头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银发男人,“十年后的我,到底在阿纲身边扮演怎样的角色?”
从十年后的大家嘴里偶尔说出来的话可以看出,这十年来他一直没有放弃棒球,而且也没有一直留在意大利——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彭格列会接受这样一位“不务正业”的雨守?
“……”斯库瓦罗闻言,睁开眼,眸底划过复杂的神色,“里世界所有人都知道,彭格列的雨之守护者和晴之守护者长年留守日本,还有人说这所谓的六个守护者不过徒有其名。”
“……”山本武沉默地看着斯库瓦罗。
“沢田纲吉这个小鬼……”斯库瓦罗注视着燃烧着的篝火,眼神略带怀念地轻轻笑了一声,“我承认,他确实很厉害。”
“在雨守晴守长年留在日本,云守来去不定,雾守之一又被关在复仇者监狱,还拉扯着仍是一个半大孩子的雷守的情况下,他竟然真的坚持了下来。”素来大嗓门的男人在提到那个人时,声音带上了不自觉的温柔,“虽然一开始做得乱七八糟的。”
山本武握着树枝拨动篝火的手缓缓顿住。
“他拼命为你们撑起了保护伞,虽然很愚蠢,但我现在不想评价他这种行为,你们要怎么做也与我无关,但是山本——”斯库瓦罗抬眸紧紧盯着前方青涩的黑发少年,“经历了这个时代的事情,你也该做出不同选择了。”
“是想要继续无忧无虑地打着棒球,保持你的天真,还是选择拿起手中的剑,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
“毕竟你也不想,连他‘死亡’的消息也是由别人转达的吧?”
呼吸一滞,山本武手中的树枝被折断,修剪得平整的指甲掐破了掌心。】
素来阳光开朗的黑发少年紧紧握着棕发少年瘦削的肩膀,神情痛苦:
“斯库瓦罗告诉我,总有一天我要在剑和棒球之间做出选择——我想追上你,阿纲,我想保护你的,就算为此舍弃我的‘天真’也没关系……”
回应他的,是突然撞进他怀中的少年。
“阿纲?……”山本武一怔。
“别露出这种表情,阿武……求求你,别露出这种表情……”少年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友人,声音透出些微的哽咽,“明明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们根本不会遭遇这种事……”
山本武环抱住少年,手掌下意识安抚地抚摸着少年后脑的头发,“不……”
少年抬头,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睛,而后退出山本武的怀抱,摇了摇头:
“……我喜欢看阿武打棒球的样子。”
即使他不懂棒球,也会每一次去赛场上为自己的朋友喝彩。
“站在球场上的阿武闪闪发光的,很耀眼——我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耀眼下去。”少年弯了弯唇,“十年后的我一定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让你留在日本的。”
“所以没关系的,这份‘天真’所要付出的代价由我来承担,阿武只要能一直开心地笑着,一直玩自己最喜欢的棒球就够了。”少年眼神温柔,“Reborn曾经和我说过,作为初代雨之守护者的朝利雨月也一直留守日本,在初代目遇到危险时也能够及时赶到……这样就好,如果我遇到危险,我知道阿武也一定会赶来帮助我——”
“我们是永远的朋友、家人,不管彼此身处何方。”少年神情坚定,“我不需要阿武做出什么选择,不想看见阿武勉强自己,阿武的笑容一直是我的支撑,只要看见阿武笑着说‘嘛嘛总会有办法的’我就会安心很多——”
“所以你不需要为我做出改变,我想看到阿武尽情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