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的那一刻,耶宝兴奋地对郎守平说:“大哥!”
郎守平淡淡道:“吃。”
耶宝得了许可,立马凑到饭盆边,大口吃肉。
郎守平不放心,睁开眼睛看着耶宝,提醒它:“慢点吃,别又把毛弄脏了。”
耶宝埋头干饭,把郎守平的话当耳边风。
郎守平微微皱眉,见耶宝不听他说话,冷哼一声。
“还想被我舔毛?”
耶宝叼着肉,表情呆滞,它偷偷看一看郎守平的脸色。
舔舔嘴角的毛,放慢速度,开始细嚼慢咽。
郎守平勾起嘴角,“真乖。”
他看着耶宝吃饭。
耶宝咽下一块肉,用鼻子把食盆推到郎守平面前。
“老大你也吃。”
耶宝的尾巴在身后摇啊摇。
郎守平盯着它的尾巴,“不用,你自己吃。”
耶宝舔舔嘴角,“你真的不吃吗?不会饿吗?”
郎守平摇头,“不会。”
肩背的伤口抽痛一下,郎守平回头看着肩上的伤口。
他面上不动声色,嘴里轻轻倒吸着凉气。
“伤口在痛吗?”耶宝问。
郎守平:“嗯。”
“要我给你舔舔吗?”
“没用的。”郎守平闭上眼睛,趴下来,努力忍耐伤口的痛楚。
凡人的药物都不管用,它再怎么舔都是徒劳。
耶宝凑到郎守平身边,往伤口上吹凉气。
郎守平没功夫睁眼,“你在干嘛?”
耶宝笑着回答:“吹一吹,就不痛了。”
郎守平轻笑,带着些许讽刺,耶宝的话实在幼稚。
“吹一吹就不疼,谁教你的?”
耶宝又往郎守平伤口吹气,“妈妈教的。”
郎守平闭眼微笑,被逗笑了。
罢了罢了。
小狗而已。
耶宝抬起头问:“还疼吗?”
郎守平轻轻嗯了一声,“没那么疼了。”
“那,老大,你好好休息。”
郎守平没有再回应,耶宝舔舔嘴角的毛,低头慢慢清理自己的毛发,转身回到自己的小角落里。
外面的饲养员换好衣服,收拾好周围的东西,拿着手机打卡,背上包准备回家。
后背微微冒汗,饲养员拉扯着领口扇风,“有点热啊。”
他又转身回来,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了再走。
夜色渐深,郎守平睁开眼睛,准备吐出内丹疗伤。
远处传来鲸鱼的叫声。
声音空灵悠远,郎守平却紧皱眉头。
“TM的,人类今天又让我顶球,老子想钻圈,凭什么不让我钻!”
“热死了——”
“你吃饭没?”
“我没吃饱!烦死了,等哪天去海豹馆整点海豹吃。”
“还吃海豹,你吃屁!就你这样的蠢货,连球都顶不好,还想吃海豹。”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想打架是不是?老子把你的气囊打出来!”
郎守平头皮发紧。
对于人类来说,可能就是普通的鲸鱼叫声。
但对于郎守平来说,就是嘈杂的吵架声。
郎守平双眼里全是怨气,盯着远处,那是虎鲸的水域。
海洋馆闭馆后,就属它们最吵。
天天吵,而且骂得特别脏。
“该死的家伙,你再骂!老子把你舌头扯出来打结再塞到你的屁眼里,和你肠子一起拉出,然后再勒到你脖子上!”
“呵,来呀!怕你啊,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是我和你妈生出来的贱种*&¥……%4”
郎守平倒吸一口冷气,闭上眼睛,紧皱眉头。
不堪入耳,全是带爹带妈带祖宗的脏话,每一个字都带着肮脏。
郎守平张嘴,想劝一下,但又想起之前劝过架,被那两只虎鲸,骂得狗血淋头。
角落里的白色毛团不停抖动着,郎守平注意到耶宝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
耶宝瑟瑟发抖,从毛发中抬起头,说话也哆哆嗦嗦。
“我……我有点……冷……”耶宝上下牙关跟快板似的。
看着颤抖的耶宝,郎守平才后知后觉,整个场所的温度很低。
低到饮水池里的水都变成了冰。
郎守平也感受到一丝寒意,但他修炼多年,各方面的耐力十分强悍。
这样的温度,对于郎守平而言,只是略微有些冷。
“很冷吗?”郎守平问,今晚的温度是比以往要寒冷些。
耶宝浑身颤抖着,艰难地点点头。
郎守平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那么厚的毛,不防寒吗?”
耶宝浑身打颤,从地上爬起来,“真的好冷。”
它缓缓走到郎守平身边,郎守平依旧皱着眉头,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生畏惧之心。
耶宝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可这短短两天,耶宝已经试探出郎守平的底线。
就是看着凶巴巴,其实,是只宽容温和的狼。
它现在没有那么怕郎守平,而且现在的温度太低,冷死的恐惧大于被揍的恐惧。
“老大,我……”耶宝上下牙齿相撞着,发出细微响声。
过于寒冷,耶宝说话都不利索。
“呜……”耶宝吸吸鼻子,一双黑黝黝的葡萄眼望着郎守平。
“老大,我,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啥?什么?”郎守平眉头皱得更深,几乎要把眉心挤出几道沟壑。
这只萨摩耶。
是千百年来,第一个敢提出要跟他一起睡的生物。
6.傻狗
耶宝坚定地点点头。
“今天晚上太冷了,就今天晚上,行吗?”
郎守平本想拒绝,但看着颤抖的耶宝,还是狠不下心赶走耶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