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
耶宝转头,不知道郎守平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
“看对面的狐貍。”耶宝回答。
郎守平语气淡淡,“有什么好看的?又骂你了?”
“没。”耶宝摇摇头,“就是觉得……它们也不容易。”
郎守平转头静静地看着耶宝,“这里的动物,有几个是容易的?”
“这么狭小的场地,这样小的池水,每天被人看来看去,没有一丝自由和隐私可言。”郎守平说:“当然不容易。”
“不过。”郎守平话锋一转,“你比它们要幸运些,不用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耶宝静静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默默垂下头。
郎守平说:“可你跟这里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一样是没有自由的。”
一样要依附人类生存。
郎守平不死心,又问出那句话:“你真的想这样过一辈子吗?”
“你想不想换种方式活着?”
耶宝抬头看着郎守平,眼神清澈坚定。
“老大,你为什么总是劝说我去追求自由?”耶宝问。
耶宝这样一反问,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耶宝回答:“自由自在的感觉很棒,但我觉得,有些东西,比自由更重要。”
说完,耶宝笑着,明亮的眼睛包含真诚天真。
郎守平看着耶宝的眼睛,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只是咬紧后槽牙。
气愤油然而生。
但郎守平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他生硬地问耶宝,语气偏向质问:“那你说说,什么比自由更重要?”
耶宝依旧笑得天真,“家人啊。”
郎守平心里那股气愤变成不爽,负面情绪在他心头萦绕片刻,也就消散了。
“行,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郎守平又变得冷漠。
耶宝笑容灿烂还想和郎守平说点什么,结果郎守平转身就走,耶宝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
看着郎守平的背影,耶宝收敛笑意,委屈地吐槽一句:“喜怒无常。”
郎守平趴在地上闭目养神,却能清清楚楚地听到耶宝的声音。
喜怒无常吗?
郎守平挑眉,是有点。
身后的尾巴轻轻拍打着地面,回过神来,郎守平立马停下摇晃的尾巴,暗暗唾弃自己。
有什么毛病?摇上尾巴了?
15.都杀了!
饲养员观察着郎守平的外伤,“差不多要好了。”
郎守平回身扭头,看着自己肩背的伤口。外伤痊愈,内伤还没好全,内丹上的裂痕还是存在,要修复好,恐怕要百年的时间。
饲养员在本子上记录,“等你完全康复,他们可能要把你送回野外,昨天我们还在讨论你的放归计划。”
饲养员看着郎守平,伸手摸摸郎守平白色的毛发。
“不过,你一只北极狼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饲养员随意地拨弄着郎守平脑袋上的白毛。
“白色毛发的狼应该是北极狼,你该不会是……”
饲养员眯起眼睛,像是看清什么,“你不会有白化症的狼吧?”
郎守平撇开脑袋,不让饲养员摸他,面上一脸嫌弃,心中暗道:可算有个明白人。
饲养员也只是随便一说,并不想深究。
他转头耶宝蹲坐在旁边,听着饲养员的话,微微歪头。
饲养员转头看到乖巧的耶宝,伸手摸摸耶宝毛绒绒的脑袋。
耶宝乖乖地仰着脑袋,享受饲养员的摸头。
“你在这儿干嘛呢?”饲养员说,“等几天,你也能回家了。”
耶宝震惊地看向饲养员,这句话它听懂了。
饲养员站起来,用手指点点耶宝的鼻子,拿着记录本离开。
耶宝看着饲养员离开的背影,尾巴停止摇晃,颓唐地垂下。
“老大。”耶宝委屈巴巴地喊了郎守平一声,“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了?”
郎守平:“嗯。”
耶宝又问:“那……那……我们分开以后,是不是就再也不能见面了?”
郎守平:“嗯。”
耶宝望着郎守平,眼中满满都是不舍,“老大我舍不得你。”
郎守平瞬间扭头,注视着耶宝。
“舍不得我?”郎守平质问它,语气带着些阴阳怪气,“呵!那我让你跟我一起走,你又不愿意。”
耶宝不好意思地笑笑,“妈妈更重要。”
“哦,妈妈更重要。”说完,郎守平才察觉到自己情绪的不对劲,他说这句话怎么带着股酸味?
耶宝说得也没错,他和耶宝交情尚浅,它说妈妈更重要并没有错。
怎么还吃上醋了?
郎守平越想越不对劲,干脆趴下,抬起爪子遮住眼睛。
耶宝见郎守平不搭理它,无奈地叹口气,转身自己去玩。
闭馆后,整个海洋馆渐渐安静下来。
耶宝张开嘴巴,打个哈欠,困意来袭,它转身想回狗窝里睡觉。
海洋馆里的大灯都关了,剩下几盏小灯散发着昏暗的光线。
耶宝踩上狗窝,看了看不远处的郎守平。
郎守平又不理它,也不知道为什么?
郎守平总是这般喜怒无常。
“哈哈哈——”
耶宝刚躺下,被一阵尖锐的笑声吓一哆嗦。
耶宝竖起耳朵听着那阵笑声,判断笑声地来源。
郎守平也听到了,耳朵动了动,听出这是海豚的笑声。
又整这死动静。
以前是虎鲸现在是海豚,一天天的,都不消停。
耶宝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艹!今天那个来潜水的小姐姐,身材好哇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