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宝幽怨的眼神快要化为实体,戳穿郎守平。
郎守平走到末女身边,问:“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在里面说?”
末女斜睨着郎守平,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
郎守平轻挑眉头,不解地问:“什么话?”
末女:……
她无语地要死,不仅没听进去,压根就没记住。
末女在心中默念:完了完了。
郎守平这下是彻底栽了。
末女深呼吸,平复内心的情绪,抬头看向郎守平,却发现郎守平的眼神始终黏在耶宝身上。
“够了!”末女忍不了,“我实话告诉你,耶宝是你的情劫。”
郎守平收回自己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末女。
末女以为他终于认真了。
他张嘴却是:“这个问题先放一边,你先告诉我,什么法子治梦魇又快又好?”
末女:“……我想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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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守平解释道:“耶宝总是做噩梦,按理说邪气已经排出,不应该啊……”
“可能是身体不好,我想着弄个方子给耶宝调理一下。”
末女实在忍不下去,抬脚踹在郎守平身上。
“你是聋了吗?我的话你是听不见吗?”末女说话的声音提高几倍,几乎是用吼。
郎守平冷淡平静地回答:“我听到了,不就是情劫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呵?”末女气笑了,嘴角都抽搐一下。
“那可是情劫,你渡不了,你就废了。”末女面色沉重。
郎守平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我经历的劫难还少吗?一个情劫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末女深吸一口气,稍稍平息心中的怒火,大声怒斥他:“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说得倒是轻松,要是真的渡不了劫,死的是你,魂飞魄散的也是你!”
“哦。”郎守平淡然道,“我也死过几次,魂飞魄散也经历过,但我还是好好站在这儿,不是吗?”
“千年来,多少劫难我都挺过来了,还怕一个情劫吗?”
末女突然觉得脑袋特别痛,她抬手揉揉自己的脑袋,无奈地叹气。
对于郎守平的自信,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我看到耶宝的第一眼,就晓得他是你的情劫,我当时就想告诉你,但考虑到他还疗愈着你的内丹,就没说,可你越陷越深,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末女担忧道。
“你那么喜欢他,以后舍不得杀他可怎么办?”
站在门口的耶宝,听到末女的话,浑身一震。
郎守平不屑一笑,“渡情劫就这一个法子吗?末女你也越活越回去了。”
一听,脸色骤变,气急败坏地质问郎守平:“好!那你说!还有什么法子?”
郎守平皱着眉认真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十分洒脱道:“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末女指着郎守平,手指头在颤抖,“你,你,你……”
她嘴巴张合几下,像是在咒骂,但始终没骂出声。
郎守平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末女气愤,又觉得力不从心。
“罢了罢了,我也没空管你的闲事,反正我提醒过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末女转身离去,却看到站在门口的耶宝。
看到耶宝的那一刻,末女眼神躲闪一下,心里也跟着咯噔。
但她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平静地与耶宝擦肩而过。
郎守平也看到耶宝。
他走到耶宝面前,耶宝看着郎守平,想说点什么。
郎守平先开口,“累了?不想在这儿玩了?”
耶宝呆呆地望着郎守平,一时间,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呆愣愣地点点头。
郎守平立刻拉起耶宝的手,往外走去。
“不想在这儿待,那咱们就换个地方玩。”
——
半夜,耶宝又从噩梦中惊醒。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一片黑暗,神情恍惚,还未从噩梦中缓过神来。
不管闭眼还是睁眼,都能看到陈安岁的惨状。
温热的大手拂过耶宝汗湿的额头,“又做噩梦了?”
耶宝慢慢转头,看到郎守平的脸。
慌乱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耶宝点点头,“嗯。”
“还记得梦到什么吗?”郎守平问。
耶宝回想着刚刚的梦境,猛地闭上眼睛,眉头深深皱起。
就算知道那是梦,不是真的,就算已经醒过来,耶宝依旧心有余悸,光是想想就开始害怕。
“记得。”
“能告诉我吗?”郎守平问。
耶宝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地吐出。
“我……”耶宝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身边的郎守平。
郎守平的面容隐没在黑暗中,耶宝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耶宝却莫名觉得安心,他伸出手,还没有碰到那个轮廓,就先一步被郎守平抓住。
郎守平紧紧扣着耶宝的手,温柔的声音响起。
“没事,我在呢,不用怕。”
耶宝轻叹一声,又像是松口气。
“我梦到,我妈妈。”
郎守平点点头,“嗯,她怎么了?”
“她总是带着一身伤到我的梦里,总是喊我去找她,她说她想我,她说她有点痛,很难受。”
郎守平的眉头微微皱起,听着耶宝的描述,郎守平觉得像是野鬼托梦。
“我想回去找她。”耶宝收拢手指,抓住郎守平的指头。
“可以吗?”
他软软地乞求。
郎守平夜视能力极好,清清楚楚地看见耶宝渴望的表情,乞求的目光。
“好……”郎守平张嘴就答应了,答应过后,脑中又闪现出许多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