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有点可惜,要是早一点遇到耶宝,刚生下来就开始养,放在手心里养,看着他一点点长大。
张宇恭敬地站在一边,“两位先生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为您提供优质的服务。”
耶宝拿起吸管,戳戳杯中的饮料。
郎守平拿着照片,指着照片中的女孩,问:“你知道这个女孩子在哪儿吗?”
张宇看看照片,又看看郎守平,收敛脸上谄媚的笑容,眼里充满戒备。
郎守平解释道:“我们是她的远方表亲,很多年没见过她了,有点事找她,问了一路,才找到这里。”
“你是她的朋友对吧?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张宇狐疑地看着郎守平,又看看喝饮料的耶宝。
“你们真的认识她?我怎么没听说,她有什么远方亲戚?”张宇生出戒备心,眼神不停地打量郎守平和耶宝。
张宇问:“她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哪里的?多大了?”
耶宝放下吸管,回答张宇的问题:“她叫陈安岁,原名是陈招弟,老家在芹翠镇,今年……二十八?”
张宇听完耶宝的回答,戒备心也渐渐放下。
他不解地看着耶宝,问:“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找她啊?”
耶宝眨眨眼睛,“怎么了?”
郎守平问:“现在不能找她吗?”
“哈哈……”张宇尴尬地笑两声,“人都没了,找到又有什么用?”
郎守平的眉心瞬间皱起,“什么?”
耶宝浑身僵硬,耳边“嗡——”的一声,他什么声音都听不真切。
仿佛灵魂离体,置身世界之外,什么都变得不真实。
“没了?”
“早走了,都快一年了。”
“因为什么?”
“癌症,她吧……实在可怜,身子骨太差了,就算不得癌,也撑不了几年。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找她?要是早点,兴许还能见上一面。”
“还没三十岁,的确可惜。”
郎守平惋惜道,他转头去看耶宝,发现耶宝神情恍惚,脸色惨白如纸。
“耶宝!”郎守平连忙抱住耶宝,才发觉耶宝的身体冰冷。
“耶宝!看着我,别吓我啊。”郎守平抱着耶宝,双手揉搓着耶宝的身体,想让耶宝暖和起来。
又伸手去拍耶宝的脸,想用这样的办法唤醒耶宝。
张宇看着耶宝魂飞魄散的样子,轻叹一声:“节哀。”
节哀?
耶宝的听觉渐渐恢复,听到张宇的话,他冷笑出声。
一双眼睛猩红,死死盯着张宇。
“节什么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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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死。”耶宝瞪着张宇,眼里蓄满泪水,“你胡说!”
张宇张嘴就反驳,“我胡说?火葬场都是我给她安排的,我怎么胡说了?”
耶宝的视线一片模糊,眼眶里盛满眼泪,抽泣一下,泪水夺眶而出。
郎守平看着泪水爬满耶宝的脸,心里竟抽痛一下,他微微皱起眉头,拿起纸巾帮耶宝擦拭眼泪。
柔声安慰耶宝:“别哭了。”
耶宝犟得要死,一把推开郎守平的手,“我没哭!”
郎守平拿着纸巾的手停顿在半空,耶宝哭得稀里哗啦又凶巴巴的,不觉得生气,倒品出一丝可爱。
他面上不带表情,眼底却藏着笑意。
虽心疼,但耶宝这副模样还挺好玩的。
张宇见耶宝哭得那么伤心,态度也和缓些。
“可能,你暂时接受不了,但安岁她……”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生怕又刺激道耶宝。
耶宝气愤地对张宇说:“不可能!她没死,她答应过我,等她治好病,他就回来接我。”
“她明明答应过我的,明明答应过我的……”耶宝说着说着,语气也不再坚定。
为什么陈安岁没有来接他?为什么这么久了也没有消息?为什么他夜夜都能梦到陈安岁?
张宇的话仿佛给了他答案。
耶宝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像是风中颤抖的枝条。
郎守平瞧着更加心疼,伸手揽过耶宝的肩头,把他抱进怀里,轻声安抚。
张宇看着耶宝痛苦的样子,彻底相信他们是陈安岁的亲戚。
若不是至亲,怎么会哭成这副模样?
张宇把手里的钱,全部还给郎守平,“这照片送给你们了,就当留给念想吧。”
他看着耶宝,欲言又止,“呃……节哀。”
他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安慰耶宝。
耶宝抬起头,光滑的脸蛋上覆着一层水光,眼圈红红的,微微有点肿,可怜又脆弱。
郎守平欣赏着耶宝这副模样,怪好看的。
耶宝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五脏六腑都跟着痛。
郎守平见他要昏厥过去,手掌盖在耶宝的后腰,往耶宝体内输送灵气,免得耶宝真的昏过去。
耶宝大口喘了几口气,慢慢恢复过来。
他无力地靠在郎守平的肩上,缓慢地喘息。
郎守平垂眸瞧着耶宝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爽,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他想问耶宝一句话:就这么在乎那个凡人?伤心成这样?若有朝一日他死了,耶宝会这样哭吗?
郎守平心里头酸酸的。
他不悦地“啧”一声,转头问张宇:“她去了后,有留遗言吗?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张宇回忆着,“没留下什么,留下的钱,用在火葬场和墓地上,好像……”
他仔细思考片刻,说:“好像还留下来一条狗。”
“嘶~”张宇突感头痛,好像忘记什么,脑袋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