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庭以比我快了几倍的速度拦在我身前,并以不容反抗的力气将我箍进怀里。
我极力控制着身体不要颤抖,可一开口唇舌都不受控制:“你来干什么?”
“车坏了,刚好在你家附近,我就来了。”秦照庭把脸埋进我脖颈间。
鬼话,他的车难道正正好坏在了小区门口?
抱够后秦照庭终于把我放开。
方才混乱中我手机的电筒开了,此时刺眼灯光下秦照庭满面青灰色,下巴上爬满细小的胡茬,看起来像个不善打理自己的邋遢鬼,一身的水汽还沾湿了我的衣襟。
自己不像人样就算了,还要把我也弄得不像个人样。
秦照庭提出一个无理要求:“让我进去坐坐。”
常岭此刻一定在里面,我不能让他进去。
我退后两步,作出随时准备逃命的姿态摇了摇头。
“怎么,”秦照庭收敛了笑意,“你不让我进去,是因为他在家吗?”
第42章 秦照庭总爱乱咬人。
那天被关起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我连直视秦照庭的眼睛都做不到。
我咬了咬下唇,后背抵住坚硬冰冷的房门:“是又怎么样?”
这是私人领域,我有不让外人进出的权利。
“小言,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秦照庭软下声音道。
他来干什么的不重要,滚蛋最重要。
秦照庭又重复一次他的诉求:“开门吧,我不想和你站在门口谈。”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房子,”我捏紧掌心的手机,“你执意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
“他不在家,你开门看一眼就知道。”秦照庭叹了口气。
暴雨天常岭不在家难道能在外面淋雨?
不,这一定是秦照庭为了诱导我开门编纂的。
秦照庭抱着双手等我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看准时机,如一支离弦的箭冲向楼道口。
那过长的书包带拖了我后腿,秦照庭轻轻松松就揪住了它从而限制住我的行动:“回来。”
我与他抢夺着,最终落了下风。
“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赶不走我。”秦照庭道。他可能将我当做一个傻的,一个明知无用功还非要做的傻子。
我眼眶发酸:“你发誓,什么也不做。”
“我能做什么。”他撇了我一眼。
而我已经完全不相信他了:“你必须发誓。”
他便举起三根手指,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正经:“我发誓。”
我掏出钥匙开了门,期间因为太紧张钥匙险些插不进锁孔。
秦照庭说对了,租房里空无一人,几百年没出过门的常岭此时不在。
我不知秦照庭是如何得知的,但既然如此,那方才他那些不让他进门的话——都是为了试探我。
有病。
秦照庭进来便像到了自己家,找准一处沙发就落了座。
将外人放进来不合规矩,事后我该向常岭真诚道歉。
给秦照庭开门倒不是相信他的为人,他在我这里俨然是一个道德无下限的人了。
我只是以我自己作为诱饵引他上钩。
他如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就再也不会留情面,出了小区门口向左走五百米就是派出所,报案很方便。
我这么想着,秦照庭突然呼唤我过去。
“看够了就滚。”我对他说道。
秦照庭:“那天是我太冲动,对不起。”
“……”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我是狗吗?
这枣也不甜,道歉道得不痛不痒,每次秦照庭做错了事都这样,这并不妨碍他下一次继续错。
“我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如果不是你和常岭这么亲近,我不会那么……失控,”秦照庭说,“……你也答应我,不要与常岭有过多亲密的来往。”
我与李邮交往时他也是这样说的。
他还是把我当做他的所有物。
说着说着,好像又成了我的错。
“你乱咬人是你有病,为什么又成了我的不是了?”
“言知,”秦照庭出声提醒我,“不要这么——”
我知道秦照庭要说什么,他生来处于高位,一定觉得我语言粗俗不堪入耳,可他忘了,我本就出自社会最末流,在他身边待了两年也是改变不了的。
“就因为你那双和瞎了没两样的眼和那个生来就无法思考的脑子,你就认定我和常岭有些什么,所以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拖到了器材室里。”
秦照庭眼有些红:“你亲口承认你喜欢他。”
积蓄了一周多的怒火此刻再也压抑不住,要将面前的秦照庭烧得灰都不剩。
我有些恼怒,说:“就因为我说了一句喜欢他,你就把我关在器材室里几个小时?”
我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站在道德低处时仍然能像身处道德制高点上的。
我整不过他。
他有理,他骂我一顿,又关我一顿,他最有理了。
他和他的秘书程信,都是神经病。
大大的神经病。
秦照庭没有给我预想中的反应,他面上满是震惊神色:“几个小时?我只离开了不到半小时。”
“胡说!天都黑了!”我站他坐的模式让我产生一种我声势浩大的错觉。
他狡辩:“而且器材室我没有上锁,你随时都可以出来。”
说什么鬼话,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我臆想天变得很黑,臆想无论我怎样努力门都严丝合缝地关着?
荒唐。
“你说我随时能走,那出去以后呢?”我问秦照庭。
秦照庭声势弱下去:“程信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