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要炖许久,我开了小火慢慢炖,正在准备其他食材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我以为是周廷越回来了,慌忙用围裙擦了擦手,快步去开门。
可门一打开,我就愣在了原地。我怎么能忘了,周廷越有录指纹,他怎么可能还会按门铃呢。
“好久不见,谢斐。”门外的男人笑的温柔,他漂亮细长又白净的手朝我挥了挥,我略显局促的垂下了头,吐出声音:“那个……周廷越还没回来。”
男人轻笑一声,说出来意:“我是来找你的。”
我愣了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个人我认识的,他叫江野,是周廷越的前男友,也是他藏在心里近十年的白月光。
而我,只是江野的替身罢了。
江野仿佛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他娴熟的在沙发上坐下,看着我温柔的笑,“你认识我吧?”
“嗯。”我点了点头,和他光鲜亮丽的外表相比,我实在是过于普通,他像是一颗完美的宝石放在透明的保险柜供人珍藏,而我只是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石头,路过的人都可以踢一脚。
我第一次见江野是在十九岁的时候。
那时候我和周廷越还是我认为的情侣关系,突然很长一段时间我联系不上他,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他生气,思来想去后,坐了一晚上的绿皮火车赶到了B城,到了周廷越的宿舍楼下,可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周廷越出现。
后来我鼓起勇气问了宿管,宿管见我很着急的样子,找来了周廷越同寝的同学。
那位好心的同学告诉我,周廷越已经在一个月前搬出去和男朋友住了。
可是,如果周廷越搬出去和男朋友住,那我又是什么呢?
而那个和周廷越同住的男朋友就是江野。
“你在听吗?”
我的思绪被江野的声音打断,我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眉头微微簇着,似乎有些恼怒我的失神,我开口向他解释:“不好意思,刚刚没听清。”
“我说,我和周廷越要结婚了。”说及此他眉头舒展,笑的灿烂又温柔,让我甚至生不出一丝讨厌,可我该说些什么呢?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吗?
我做不到。
“我知道因为我出国和他分手的事情。他很不高兴,所以找了很多替代品,我不介意的,况且现在我已经回来了。”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能应该要流眼泪,但眼泪似乎早就流干了,我现在连哭仿佛都是一种奢望。
“但是我们要结婚了,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动离开。”
“本来这件事不应该由我来跟你说的,但我想廷越他应该也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
“如果你愿意离开的话……”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连江野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只有茶几上他留下的一张支票。
我默不作声的将支票收了起来,去厨房一瞧,发现炖牛肉的锅已经烧干,一股糊味传入鼻腔,我关了火,舍不得将牛肉倒掉,于是将上面还完好的肉块挑拣到盘子里,继续做其他的菜。
等菜做的差不多了,周廷越正好回来。我从厨房出来,接过他手边的行李箱,他踢开皮鞋扯了扯领带一把抱住我。
“让我亲一下。”周廷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他下巴处未来的及清理的胡渣刺激着我颈项上的皮肤,我忍不住偏了头,身体仿佛早就习惯他的触碰瞬间软了下来。
“要吃饭了……”我略带求饶般的开口。
“吃什么?”他漫不经心的笑着,仿佛我的求饶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种情趣,“要不先别吃饭了……”
我低垂着头,继续求他,“先吃饭吧……”
周廷越轻笑一声,将我松开,他解开领带随着丢在沙发上,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我先去洗澡。”
我暗自松了口气,先是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然后收拾他的行李箱,将东西整理干净。
周廷越有很多小毛病,比如所有的东西一定要按照他的喜好层层递进摆放,一周要不同颜色的领带,不会长时间抽同一种烟……不过他在那样富有殷实的家庭长大,有这些小毛病想想也不奇怪。
“谢斐,浴袍。”
我听见浴室的声音,赶忙去衣帽间拿,大概今天早上出门没注意,没有把干净的浴袍拿进浴室里。
“来了。”我高声的应了一句,拿着浴袍打开浴室门。
周廷越正躺在按摩浴缸里闭门养神,我将浴袍放好,正准备离开又听见他说,“剃须刀。”
他还有一点小毛病,不喜欢用自动剃须刀,喜欢用最原始的手动剃须刀,他说喜欢刀片划过皮肤的感觉。
曾经有一次他要我帮他剃须,我控制不好力道,将他的下巴划破,鲜血触碰到我的手指,我吓坏了不停的哭,周廷越却看着我笑,将我抱在怀里亲吻我的脸。
我们在血液的腥甜中接吻,仿佛不死不休一般。
我从洗漱台拿出剃须刀,放在靠近浴缸的矮柜上,“给你放在这里。”
“拿给我。”周廷越眼皮都没抬直接吩咐。
我认命的将剃须刀拿起,递到他手边,他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正准备转身跑,谁知道他的手更快,我被一股拉力拽住,直接倒向浴缸中。
“唔……”我扑腾两下,泡沫瞬间沾满我的脸,我狼狈的坐在浴缸里,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可身后却传来低沉的笑,和笑声同时传来的还有衣服里那只作怪的手带来的触感,细密的吻落在我的颈项,“我说了先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