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很划算吧?”
这句话无异于在天宫奏乡的雷区疯狂蹦迪。
他沉默了两秒,怒极反笑道:“在这里杀了你,也很划算。”
这一刻,禅院甚尔真正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和怒火。
他不由得顿了顿,觉得天宫奏乡的反应非常奇怪——
在围墙外打斗时没生气,听他说想要维托尸体时没生气。
天宫,为什么会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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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奏乡的国籍可以从他的全名中窥得一二。
他生于日本东边的某个小村子,被人贩子抱走时,不过六岁出头。
那天风和日丽,他在离家不远的小广场玩球,母亲坐在台阶上逗刚出生不久的妹妹,忽然,天宫奏乡后脑一痛,在醒来时,已经在颠簸的船上了。
船舱里有很多和他一样大的孩子。
看守他们的男人说,他们是被父母卖掉了,现在要去新家。
“不可能!”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子站起来反驳,“我家又不缺钱,爸爸妈妈是不会卖掉我的!”
“是吗?”男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很遗憾,你再也回不去那个家了。”
当天晚上,男孩被人带走,然后天宫奏乡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们一路辗转,运船换成货车,又换成火车,再换成船。
天宫奏乡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偶尔透过玻璃向外看能看到不认识的文字。
——他们被送出国了。
小奏乡在心里一遍遍默背着家里的电话和地址,耳边是其他孩子恐惧的哭泣声。
他沉默抱紧了膝盖,内心并不相信男人口中,自己是被父母卖掉的言论。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爸爸妈妈还没有找到他?
第7章 恶犬在外
“旅途”的最后一程,孩子们在船里待了接近一个星期,或许是临近下船,他们被看守得越来越严,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完成,每天一个干面包,一碗浑浊的清水,就是他们唯一的干粮。
不是没有脑袋灵活的孩子想跑,但茫茫大海上,他们根本无处可去。
有一天,摇晃的船停止摆动,甲板上传来了听不懂的吆喝声。
小奏乡抱着腿,知道目的地到了。
当夜,还活着的孩子们被赶上了一个铁笼,送往某个地方。
天宫奏乡从头到尾都很安静,有个小女孩哭着凑到他身边:“你知道吗?我听他们说,要用我们去做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意味着什么,年纪尚小的孩子们不清楚,却明白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小奏乡点了点头。
小女孩声音大了些:“我们要死了!呜,我,我想回家!”
哐——!
铁笼被用力敲了下,看守人声音响起:“哭什么哭,都给我安静点!”
小女孩顿时被吓得噤声。
小奏乡沉默地伸手,小小力地帮女孩擦了擦眼泪:“活下去。”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想回家,就活下去。”
目的地到了以后,孩子们几个人一组,分别被关进了不同的房间,而每一天房间里都会有人离开,有人会像牲畜一样被奄奄一息地丢回来,而有人,再也没有回来。
小奏乡数着日子。
终于,第五天时,他被带走了。
做实验的地方很脏,到处都有没有干的红色污渍。小奏乡被按上捆/绑/椅,刺眼的照明灯下,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看清了他的脸,一愣:“这小鬼......”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长得挺好看的。”工作人员恶劣地笑了笑,“应该是boss喜欢的那种类型。”
“是吗?那可惜了,他可能撑不到boss来视察的时候了吧。”另一个工作人员随口道,“说起来,上次boss带走的男孩怎么样了?”
“不知道,听说死了吧。”
小奏乡敛了敛眉,把他们的对话记在心上。
突然,一阵剧痛传来,他忍不住痛呼,正正对上了工作人员充满恶意的眼神:“咦,原来你脸上有表情啊?”
“好好享受噢,小朋友。”
用人类的身体进行异能、武器实验,是意大利许多小mafia家族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虽然自从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上位后,这一实验已经减少了许多,但不阻碍还有更多的地下家族正在偷偷进行。
天宫奏乡被送进的这个mafia家族就是其中之一。用本地的孩子太过明显,他们与人口交易贩子合作,从世界各国源源不断地输送孩子,以供实验素材储备。
......
当天夜里,天宫奏乡是被人丢回房间的。身上的伤口被粗粗包扎了一番,身上散发的血气和臭气让别人不愿意靠近他,小奏乡费力地站起来,面前忽然多了一只脏兮兮的小手。
他抬头,看见的是之前在铁笼子里哭泣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脸上灰扑扑的,她还没有经过实验,目光担忧地看着天宫奏乡:“我不知道你哪里有伤,但是你可以扶着我。”
天宫奏乡看了她两眼,缓缓伸手,握住了女孩那只无力,却又非常有力的小手。
她扶着他坐到墙边,天宫奏乡喘了几下,能感受到身上的伤口迸裂的痛,他缓了缓,小心翼翼地扯开了刚才被缝合的伤口。
“嘶——”女孩看着倒吸一口冷气,“你在做什么呀?”
小奏乡额头上全是冷汗,没有精力回答她,他把线拽开,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再次撕裂的伤口源源涌出了血。
女孩剎时瞪大了眼睛。
——他伤口处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