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风平浪静了几日,就在李荀月快要忘了这码事时,坊间有了“李记抄了天香楼”的谣言。
她未动怒,只觉得好笑。
且不说天香楼把满分抄成及格分的手艺,时间上也是她先推出新奇菜式,孰先孰后,有脑子的人都能想通吧?
可李荀月没料到,有脑子的人更会装聋作哑,颠倒黑白。
李记做的是精品,天香楼做的是量贩。
人惯常会拥护自己的选择,这就决定了受众更广的天香楼会有更多的支持者。
三人成虎,到底谁先推出、谁抄袭,越传越模糊。
来李记吃饭的多是有格调的人,谁都怕吃到复制品,掉面儿!
渐渐地,食客越来越少。
这日,食肆里来了一个陌生面孔,人高马大,一脸络腮胡。
李荀月一眼认出,此人不是李记的受众。
络腮胡点了八十文的餐食,尝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李记的手艺也不过如此!”
食肆里只有零散的几个客人,安静得很,因而他的声音格外突显,引得门口的路人都驻足观望。
“这道一锅鲜,不就是没人要的小鱼小虾胡乱炖了,也配叫菜?”他转头朝其他食客说道,“你们要是尝过天香楼的八仙过海,就知道什么叫鲜香味美,那味道不是粗制滥造的复制品能比的!”
纯纯是来找茬的。
李荀月自知不能乱了阵脚,“客官此言差矣,一锅鲜是李记五日前推出的菜品,天香楼的八仙过海是昨儿个才有的新菜式,您说复制,也要讲讲先来后到呀。”
络腮胡一拍桌子,“你还好意思说!瑜姑娘想出来新菜式,在还没推出前就与你分享,没想到却被你抢了先。谁能想到亲姐妹会算计人呢?”
他声音高昂,故意引来更多的围观者。
店里的食客被数十双眼睛盯着,坐立难安,纷纷扔下铜子儿跑路,生怕波及到自己。
络腮胡见自己三言两语便大有可为,干劲更足。
“天香楼的瑜姑娘大伙都知道吧?手艺是这个!”他伸出一个黝黑的大拇哥,“谁知道遇人不淑,秘方都被家里姐妹偷走了,还说是自己的手艺。”
“我呸!”络腮胡吐了口唾沫。
李荀月微微侧过身,躲过了水状抛物线的攻击。
“大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您如何证明我是抄了李瑜的方子?”
络腮胡诡异一笑,“瑜姑娘说你偷了她的菜谱,只要我能在李家搜出菜谱,那你就是小偷!”
话音一落,人群中涌出了数十个个黑衣侍卫。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半夜偷书不成,就倒打一耙反说她是小偷,光明正大地拿走《引馔注》。
她就说嘛,这种冠以宝典盛名的书籍都碰不得,谁沾谁倒霉!
李荀月抬了抬下颌,“官差拿人还要出示文书,你们凭什么光天化日就敢败法乱纪?你们敢动一下,我就去衙门报官!”
络腮胡像是听到什么笑话,狂笑不止。
“小丫头,你说的县衙大官,在我们大人面前也要磕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