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京元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伏趴在师尊的膝上,他做了个梦,梦里又回到了魔界,他还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小魔君,全世界的人都爱他。
谢拂就这么守着他,搂着他,时不时轻轻拍着徒儿的肩背,就跟对待三岁小孩儿一样,哄着他睡觉。
裴苑再次进来时,恰好就撞见了这一幕,他一手执剑,另一只手上捏着几张黄符,额上还微微冒出一层薄汗,气息也有点急促,俨然就是一副才跟邪祟交锋过的模样。
骤然惊见小师弟跟大猫一样,弓着身子,双臂交迭着趴在师尊的膝上,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这不可能是在做梦,因为自己刚刚被一个没穿衣服的女鬼咬了一口,伤口此刻还隐隐作痛呢。
“师尊!”
裴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可一瞬就看见师尊转过脸来,冲他微微摇头,意思是让他小点声儿。
裴苑是想小点声儿的,可任何人在看见这副情形,都会忍不住抬高声音的!
小师弟到底怎么个回事?
怎么睡觉还流口水?!
是什么小宠物么,还是没断奶的小孩儿?连睡觉都要用这么暧|昧不清的姿势,趴在师尊膝上睡!
要知道他们师兄弟三人,都是从小就跟在师尊身边的,师尊外冷内热,表面看着冷漠无情又严厉,实则最是温柔和善,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弟子敢在师尊面前放肆!
更别说这么大人了,站着比人高,躺着比人长,怎么就能这么跟师尊撒娇?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尤其小师弟的口水非常多,原本颜色殷红的唇,像是才饱受过折磨一般,竟瞧着比寻常更加丰盈,颜色也更深,怎么都合不拢似的,晶莹剔透的口水就顺着唇角淅淅沥沥涌了出来,将师尊的白袍弄湿一片。
师尊明明那般爱干净,一点脏都受不得,此刻竟一点都不嫌弃,甚至还有点责怪裴苑声音太大了。
裴苑万般不理解,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前,把小师弟从师尊怀里撕下来,可在师尊的眼神警告之下,终究有心无胆。
“正如师尊所料,那些邪祟果然现身了,大师兄正在外布阵施法,弟子见师尊迟迟未现身,遂前来回禀。”
“嗯,知道了。”谢拂语气平淡,阖眸略感受了一番周围的气息,片刻后,他才望着熟睡的小徒儿的面庞,低声道,“无妨,都不是什么厉害邪祟,有你二人在足矣。”
意思也就是说,你们两人去解决,师尊就不出面了。
裴苑哪里听不明白,目光唰的一下,扫向了小师弟身上,心里隐隐有些不满。
觉得师尊最近真是偏心得很明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师弟分明就是在装傻充愣,实则心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
偏偏师尊认为小师弟可怜,还对小师弟的一些反常举止视而不见,实在气人!
待二徒弟离开后,谢拂略一思忖,还是有点不放心。
虽说两个徒儿都得到了他的真传,即便年纪尚轻,可等闲邪祟根本不是他两人的对手,更何况二人的本命法器,如今也已经淬炼至了高阶。
但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
倘若邪祟数量众多,或是使诈,只怕两个徒儿应付起来就有点吃力了。
方才裴苑一现身,谢拂就敏锐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料想徒儿是受伤了,却不曾表现出来,只怕就是不愿让师尊担心。
这般一想,谢拂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可问题又来了,小徒儿怎么办?
小徒儿好不容易才睡着,一定要趴在师尊膝上,让师尊摸摸后背才能睡得安稳,谢拂不是没尝试过,用被褥和枕头暂时替代自己,可小徒儿敏.感得很,竟紧紧抱住谢拂的腰,不准他走。
谢拂有点哭笑不得,都不知徒儿何时这般黏人了?
把人这么直接抱过去,自然不行。
谢拂索性就用了幻形术,他本意是想把小徒儿变成小兔子,狐貍,或者小仓鼠,毛茸茸的比较可爱。可小徒弟实在缠绕得紧,已经把腿都盘了过来,这姿态跟蛇有什么两样?
虽然蛇不毛茸茸,谢拂也不喜欢那种长长的,身体冷冰冰的小宠,但到底还是把徒儿变成了一条小蛇,通体碧绿如竹,约莫手指粗细。
一点都不吓人,看起来还很可爱,脑袋圆乎乎的。谢拂托起小蛇时,这小蛇不仅直接往他手腕上缠,还不停吐着蛇信子,更是胆大包天,再度含住了谢拂的食指指尖。
第二十一章:师尊知道了徒弟的风情史
就仿佛师尊的手指是什么美食珍馐,总是想方设法也要咬着。
小蛇的牙齿不算尖锐,与其说是咬人,不如说是吮吸,湿漉漉的蛇信子,跟舔|舐花蜜一般,在谢拂的指尖来回舔|弄,一旦谢拂尝试着把手缩回来,小蛇立马就要闹,细长的尾巴一圈圈勒紧谢拂的手腕,用尾巴尖尖嗖啪嗖啪地往他手背上胡乱抽打,很快就留下了几抹淡淡的红印。
谢拂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得把右手收拢至宽袖中,任由小蛇胡作非为。
夜色已深,远处十几座山峦连绵起伏,整座村落显得异常阴森寂静,远远的,谢拂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鬼气,行至村后的密林时,果然瞧见虚空中漂浮着一团团阴绿色的鬼火,在林间上下跳跃,而他的两个徒儿此刻已结阵法,用缚灵网暂且将邪祟罩住,然后将邪祟收入葫芦之中。
见谢拂现身,两个弟子双双唤了声师尊。
谢拂对他二人十分放心,冲徒弟们点点头,然后划破指尖,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虚空中飞快画了道符,嘴里低念了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