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瞬息之间飞掠而去,加诸于缚灵网上,陡然让网扩大了几十倍,方才还鬼哭狼嚎着要逃跑的邪祟很快就消停下来,自知无路可逃,也就束手就擒了。
“师尊,已经将此地的邪祟尽数抓获。”顾遥走了上前,拱手道,目光在左右扫了一圈,没有瞧见小师弟,便问,“小师弟怎生没来?难不成是生病了?”
谢拂总不好告诉大弟子,你小师弟被淫|蛇咬了一口,欲|火|焚身之下,逮人就搂搂抱抱,又亲又啃的,此刻已经被变成了一条小蛇,正藏在师尊的袖中,肆无忌惮咬师尊的手指罢?
“不必管他。”谢拂依旧神情自若,如果不是宽袖下的右手手指,被小蛇连啃带咬的,湿漉漉的一片,还布满了鲜红的小牙印的话,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无碍,睡一觉就没事了。”
顿了顿,目光扫向了走过来的裴苑,便问他伤得如何。
裴苑愣了愣,可随即想到师尊火眼金睛,洞若观火,何事能蛮得过师尊的法眼?
偏偏小师弟满腹坏水,又惯会使小把戏哄骗师尊,实在气人!
“弟子无碍,只是不小心被一个女鬼咬了一口,幸好弟子反应快,若是换作小师弟,只怕连整条手臂都要被撕下来了。”
顾遥也有同感,还点了点头,道:“尤其那女鬼生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哭起来梨花带雨,好生柔弱娇俏。小师弟一向最懂怜香惜玉,对漂亮姑娘家总是非常怜爱,保不齐就像二师弟说得那样,被女鬼蒙骗了去。”
“贪恋美色就是贪恋美色,什么怜香惜玉?我看不过就是借口罢了。幸好那女鬼是被我撞见了,若是被小师弟撞见了,只怕他要违背师门戒律,把女鬼养在身边也未可知。”
裴苑冷笑道,对自家小师弟的性格简直了如指掌,若说哪里有个漂亮姑娘没穿衣服,莫说是生病发烧下不来床了,就是被师尊打断了一双狗腿,他爬也要爬出来亲眼瞧瞧。
谢拂听得眉头紧锁,下意识目光往下瞥了眼,此刻小蛇正美滋滋地缠着他的手腕,挨个啃他的手指甲。
闻听此言,谢拂问:“何出此言?”
“因为小师弟有前科。”顾遥道,“师尊有所不知,头几年我和二师弟奉命下山办事,小师弟贪玩非要一起去。我们那次到了当地的员外家,一打听才知是员外老爷贪恋美色,从外买了一个美艳寡妇回来,可那女子性格刚烈,不堪受辱之下穿着红衣跳井而死,死后怨气极大,把员外一家老小赶尽杀绝。”
“不错,我与大师兄当时抓了那女鬼,本打算先把她关进法器中,化解她身上的怨气,再送她入地府,岂料当天夜里,小师弟就偷偷将她放了,若非我和大师兄及时发现,他俩就……”话到此处,裴苑就不往下继续说了。
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谢拂面色沉了下来,责问道:“为何现在才说?”
“师尊恕罪,当时师尊恰好在闭关,弟子们不好惊扰师尊,再者,小师弟那时已经认错,还为此主动关了禁闭,两个月都不曾踏出房门半步。”顾遥解释道,“弟子顾念他年幼,或许是被女鬼迷惑,所以才行下错事,既已知错,便轻饶了他。”
“谁曾想那个混账东西,哪里是真心认错反省,竟是为了躲避修炼,在房里闷头睡了两个月!”裴苑说起这事就很生气,恼火得很,“每天还得我给他送饭!送得稍微晚了点,他就满腹怨言!”
“后来我和二师弟都有点生气,想着等师尊出关了,一定要好好罚他,岂料师尊出关时,恰逢小师弟过生辰。”顾遥苦笑道,“他大约也猜到了什么,就在师尊面前许愿说,要师尊和师兄们宽恕他一次,师尊当时答应了。”
原来如此。
这么一说谢拂倒是想起来了,当时没有多想,只当小徒儿是在求一道免死金牌,毕竟小徒儿寻常就很爱闯祸,横竖不会太过离经叛道,谢拂也有足够的能力,替小徒儿收拾烂摊子。
裴苑再度向谢拂拱手,正色道,“师尊恕罪,有些话弟子实在是不吐不快。师弟小小年纪就那般风流,长此以往下去,只怕会荒废修炼。不若师尊逼他一把,彻底断了他的杂念,省得来日在外惹下诸多风流债,还让我们出面替他擦屁股!”
谢拂点点头,算是应了。
眼看着天就亮了,徒弟们也累了,他便吩咐二人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谢拂心事重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两个徒弟的话,又想起小徒儿近来的反常,竟连小蛇何时爬出来的都不知道。
此刻就趴在他的肩上,翘起身子,吐着蛇信子捞师尊的耳垂,像是捞什么红通通的果子。
第二十二章:师尊是大坏蛋
都被变成了绿油油的小蛇,竟还如此不老实,该罚。
可小蛇笨拙得很,捞了半天也没捞着红通通的“果子”,反而差点从谢拂的肩头滑落下来。
幸好谢拂眼疾手快,稳稳将他托在了掌心,才不至于让小蛇啪叽一声,重重摔落在了怪石嶙峋的山道上。
小蛇脑袋圆圆,与其他蛇凶狠阴冷的竖瞳不同,生了一双圆瞳,在月色下像两颗紫到发黑的葡萄一样,仰头专注瞧着谢拂时,有一种天真烂漫的可爱意态,可能真的是把谢拂当成食物了,小蛇吃又吃不着,馋得一直吐着蛇信子,湿哒哒的口水都从嘴角淋了下来。
瞧着就不聪明。
谢拂低眸扫了他一眼,觉得这副模样倒也憨态可掬,刚想伸指轻轻戳一戳小蛇的脑门,忽想起裴苑说小徒弟曾经跟一个美艳寡妇差点行事,顿时一股无名火瞬间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