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味他熟得很,每回被谢拂做狠了,就会嗅到这种气味。
想不到魔尊二十年前就很风流嘛,而且还男女通吃,看样子方才在红帐里好生快活。
“我是您的故交曲公子派来的!”
曲京元小小撒了个谎,毕竟这世间应该不会有人相信,他来自于二十年后。
魔尊笑了:“本座竟不知自己何时有个姓曲的故交,莫不是从前伺候过本座?叫个什么名字?”
曲京元不知道自己亲爹叫啥,魔尊没跟他说过,魔尊一直跟他说,你爹娘死就死了,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没什么好伤心的,往后有我就足够了,我既是你爹娘,也是你兄长,以后还会是你夫君。
当时曲京元对爹娘没什么概念,所以也没追问过——主要是就算魔尊说了,他也不一定记得住。
所以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见魔尊越发不耐烦,曲京元赶紧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心里暗存侥幸,说不准燕哥哥曾经跟他爹讨论过,未来孩子的名字呢?
也或许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了不得的典故呢?
“好难听的名字。”
魔尊蹙眉,随手捞了个美人在怀,口对口往美人嘴里渡酒,这美人不胜酒力,很快就醉眼朦胧,面颊绯红,瞧着倒是明艳动人。
被魔尊随手扯下了外披的纱衣,只敢微微张着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雪白的皮肤在红帐中隐约摇晃,曲京元这才发现此人是个男人,不过是男扮女装而已,胸口两处还钉有殷红如血的珠串,伴随着身体摇晃,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
察觉到了曲京元直勾勾的眼神,魔尊顿感不悦,他玩过的美人,哪怕不要了,也绝不准外人这般明目张胆地觊觎。
还是头一回遇见这般不怕死的,当即就来了点兴趣。
魔尊一把抓着美人的头发,将人往外按,雪白的胸膛几乎要撞到曲京元脸上了。
曲京元下意识往后退,可肩胛和手臂,都被魔兵死死按住,根本躲不开,浓郁的胭脂水粉混合着酒香,让他狠狠打了个喷嚏。
“你觉得这个美人如何?”魔尊饶有趣味地问。
曲京元对美人没兴趣,只想多看看魔尊,他做梦都想见到魔尊,眼下终于得见了,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强忍着哭意,吸了吸鼻子,他问:“魔尊想听真话,还是……”
“自然是真话。”魔尊道,“评价一下。”
“不怎么样。”
跟自己从前的脸差得太远了!
远得不说,此人甚至不如谢拂座下的两个亲传弟子生得俊,男子汉大丈夫的,男扮女装还涂脂抹粉,男不男女不女的,有什么好看的?
“大胆!”一旁的魔兵立马出声训斥。
魔尊抬抬手,示意魔兵闭嘴,随后将那美人随手推开,静静凝视着面前少年的脸,片刻后,他又问:“你方才唤本座什么?”
“燕,燕哥哥。”
“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座称兄道弟?”魔尊嗤笑一声,对一旁的手下吩咐,“把这个丑东西拉下去剁碎了喂狗!”
曲京元一听就急了,赶紧摇晃着肩膀,把拿他的魔兵推开,连声道:“你我真的是旧相识!你喜欢穿黑色衣服,而且不是纯黑,一定要五颜六色的黑!你喜欢阴雨天气,因为不想被太阳晒黑,但又喜欢晴天出门,因为比起太阳,你更厌恶衣袍被雨水溅湿!”
魔尊摆了摆手,让魔兵先退下,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接着说。但在他说之前,魔尊道:“你方才说的这些,虽然都不错,但实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要在本座身边伺候过,皆会知晓。若要证明你与本座是旧相识,可得说些有用的出来。”
顿了顿,魔尊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了残忍的笑:“否则,本座就命人把你先轮一遍,再剁碎了喂狗!”
曲京元不由自主抖了一下,狠狠吞咽起了口水。
他和魔尊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同吃同睡同住,还一起洗过澡,自然了解得比寻常人清楚。
但眼下这么多人在,要是说了,魔尊不高兴了怎么办?
可若是不说,曲京元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眼看着魔尊的耐心即将告罄,曲京元心一狠,牙一咬,道:“魔尊的两根不完全一样,一根像重剑,笔直笔直的,一根顶端有点勾的!”
“咳。”这话实在有点石破天惊,让正在饮酒的魔尊都微微呛到了,但他绝不会因此感到羞耻,反而兴致更浓,笑问:“还有呢?”
曲京元赶紧回想,又道:“胸口大概这里,有一颗痣,像朱砂一样红!”
只有很亲密之人,才会了解得这般清楚。
看来真是个熟人啊。
魔尊仔仔细细端详着面前的少年,想不起来自己何时碰过年纪这么小的了。
虽说自己风流成性,这些年男男女女碰过不少,只要是被他看中的,管你是何方神圣,都要尽收囊中,但他喜欢的是冷艳高贵的大美人,而眼前这个少年只怕毛都没长全吧?
仔细瞧着,倒也不丑,就是面相太稚气了,清秀可爱有余,明艳动人不足,哪怕就是滥竽充数,这也算是次品。
连跪地上给他捶腿都没资格。
或许是哪次酒醉后,随便睡了一个也未可知。
“你今年多大了?”魔尊问。
“十七!”
“看着像十四、五。”
甚至更小,可能是个子矮,又比较清瘦的缘故罢。
魔尊看他浑身上下没二两肉,看得眼睛疼,想起他之前说的什么故交,便又问:“你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亲人?你不记得爹的名字,总该记得你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