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偷摸把所有的珍珠都拿了出来,买通了一个魔兵。
等一群人洗好澡,换上了轻薄的纱衣后,排排站好,曲京元站在队伍最后面。
“你们都听好了,一会儿若是伺候好了魔尊,通通有赏,可若是有谁敢惹魔尊不高兴了,即刻拉出去剁碎了喂狗!”
然后又将一群人赶鸭子似的,赶进了一间房里。
一入门就飘来浓郁的香气,混合着酒水,花果还有女儿家涂抹的胭脂水粉味。
曲京元心脏狂跳,手心里都捏着一把冷汗。
快了,快了,很快就能见到魔尊了!
虽说二十年前的魔尊并不认识他,但曲京元自认为深知魔尊的性格,有把握成为魔尊身边的亲信。
丝竹声响彻房间,十几个舞姬身披彩衣,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
一旁或坐或跪着几名同样穿着彩衣的乐姬,怀里各抱着一把琵琶,素手轻弹,靡靡之音令人闻之即醉。
蓦然,从层层迭迭的红纱帐中,传来一道慵懒的男音:“停,是谁弹错了?”
曲京元寻声望去,眼前人影憧憧,他个子矮。只依稀能瞧见红帐中晃动的人影,却看不见熟悉的面容。
“回,回魔尊,是,是奴家。”一名乐姬抱着琵琶,慌慌张张跪倒在地,声音发颤。
“抬起头来。”
那名乐姬应声抬头,生得不说如何倾国倾城,但也算是明艳动人,尤其额间还画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骤然一瞧殷红如血,衬得美人肤若凝脂,越发娇艳。
“来。”魔尊似乎来了点兴致,命其过去。
曲京元暗暗撇了撇嘴,觉得长得一般嘛,庸脂俗粉有什么好的?
脑海中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了一张冷艳的面容,可是很快就被一声惨叫打破了。
嘭的一声,方才那名乐姬就从红帐里丢了出来,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眼睛睁得很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惨样,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地毯。
吓得姑娘们花容失色,一个个争先恐后往外跑,就连刚刚才和曲京元一道儿进来的男男女女,也慌不择路地跑。
“杀。”红帐里又传来男人的声音,“一个不留。”
剎那间,凭空出现的魔人们手起刀落,原本的温柔乡,转瞬间就成了人间烈狱。
曲京元抱着柱子,躲在角落里,滚|烫的血都流到了脚下。
这种场面他不是头一回见了。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魔尊杀伐果决,冷酷无情。
还曾经被魔尊抱着,高高坐在华贵的王座上,一边吃魔尊给他剥好的葡萄,一边看着殿下血流成河。
魔尊当时还问他怕不怕,曲京元就摇摇头说不怕,还说满地乱滚的脑袋,好像红灯笼一样,逗得魔尊哈哈大笑,等笑够了,魔尊还夸他胆子大。
可眼下曲京元到底还是怕了。
尤其当最后一人,倒在他的面前,血都流进了眼睛里,死相惨不忍睹,恐惧感还是瞬间盈满了他的全身。
舌头也瞬间一片冰冷,满殿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熏得人作呕。
曲京元哆哆嗦嗦,脑袋一阵昏沉。
第六十二章:被魔尊错认成儿子
“这里还藏了一个!”
“拽出来砍死!”
曲京元被一个魔兵粗鲁地扯住衣领拽了出来,手里高举着血淋淋的大刀,眼看着就要把他活劈了,千钧一发之际,曲京元赶紧大喊了一声:“燕哥哥!”
也就是这一声燕哥哥,从红帐中飘来了一声“慢”,可那魔人砍人的速度实在快,已经收势不及了,眼瞅着就要把曲京元的脑袋活活砍下来,满地乱滚,一只酒盏蓦然从红帐中极速飞来。
锵的一声,足有曲京元半个腰粗的大刀应声断成三截,要不是曲京元跳开得快,断刀指不定就扎脚面上了,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又被人擒住了手臂。
方才那名魔人瞬间吓得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倒,连呼魔尊饶命。
“吵死了!”魔尊不耐烦起来,“带下去,丢进魔营里充当军妓。”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已经宣判了死刑。
军妓都是犯了重罪,或者最为卑贱的魔人,一旦被丢进去,就没有任何自由可言,甚至连件遮羞的衣物都没有,不分白天黑夜侍奉魔兵,一直到死为止。
魔族人本就天生好逞凶斗狠,尤其魔营里到处都是穷凶极恶,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头,这简直比直接杀了,还要残忍!
曲京元忍不住吞咽起了口水,被两个魔兵一左一右擒住了手臂,将他推搡至红帐前,不由分说就把他按跪在地。
嘭的一声,双膝砸地,疼得曲京元龇牙咧嘴,差点没出息地掉出泪来。
下一瞬红帐就扯开了,魔尊的声音再度在头顶响起,听起来很不耐烦:“你是……?”
“我姓曲!”曲京元赶紧说,“曲就是一曲肝肠断,何处觅知音的曲!”
这算是他唯一记得住的诗句,也是魔尊曾经告诉过他的。
既然自己姓曲,那么自己的爹肯定也姓曲!
算一算时间,魔尊这时候应该和曲京元的生父相交甚笃,否则不可能在三年后,辛辛苦苦把曲京元养大。
还把曲京元都快宠上了天。
“嗯,然后呢?”
魔尊此刻正醉卧美人膝,还衣衫不整的,床上地上都跪坐着好几位美人,男的女的都有,一个个都低眉顺眼,十分乖顺。
身上都披着很薄的纱衣,隐约还能看见一些细细的金链子,缠绕在身体的某些部位,曲京元没敢细看,只是嗅到了很浓的一股甜腻味,却不是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