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就将人放了下来,施法用藤蔓捆在大树上,也不挑什么地方了,就在这大树底下,又狠狠教训了徒儿一顿。
曲京元哭到最后完全发不出声来,晕了醒,醒了晕,反反复复好多次之后,谢拂才终于大发慈悲,把他抱回了山洞里。
稍微喂了他一点水,还有一颗野果子,然后谢拂指了指旁边的大石头,冷酷无情地道:“跪过去。”
“哇!”
曲京元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决堤了,嗓子里干涩发疼,发出的声音沙哑难听。
原本漂亮的一双眼睛,此刻也红得像两颗红枣,因为擦泪的次数太多,几乎把白皙如剥壳荔枝的面庞都擦破皮了。
软着腿跌坐在地,死活不肯跪过去,一迭声求饶,胡乱说什么自己错了,再也不敢了,师尊饶我……说到最后,他就一直叫师尊,一直叫,似乎希望以此来唤回谢拂的理智,从而顾念着一丝往日的师徒之情,大发慈悲饶了他一遭。
奈何谢拂此刻全然没有往日半点心软,甚至连耐心都少得可怜,见小徒儿磨磨蹭蹭的,也不同他客气,随手就扯下一条柔韧的树藤,一端在掌心绕了几圈,满脸都是不近人情的森寒之色,冷冷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啊。”
“不,不要,不要打!我,我乖,我乖了!”曲京元吓得面色发白,两手乱搓,哭着求饶,“只要别打一切好说啊,师尊!”
“打十下,长长记性。”谢拂不为所动。
“八下,八下!”曲京元哭着讨价还价。
谢拂看他哭得实在可怜,心里不由一软,道:“好罢。”
哪知曲京元得寸进尺,不仅不赶紧跪过去趴好,还抽噎着说:“五,五下,就打五下行不行?”
谢拂冷笑一声,抬手就抽了一鞭下去,瞬间在徒儿的腰臀上,留下一道红印,“二十下!一下都不能少!”
不仅没能成功减刑,还翻倍了,曲京元暗暗叫苦,再也不敢求情了,只能慢慢吞吞往大石头边上挪,忽听身后传来凌厉的破风声,瞬间如惊弓之鸟,立马往前猛然一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两臂交迭在一起,曲京元埋脸在臂弯里,狠狠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膝盖分开与肩宽,跪趴得非常标准。
身后迟迟没有动静,他疑惑地悄悄抬头往后瞥,就是这么一瞥,差点把他吓到原地升天——四目相对的一瞬,竟有种被嗜血的蟒蛇盯上的错觉。
他差点又哭了,旋即在看见谢拂紧紧拧起的浓眉时,想起谢拂厌恶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赶紧把眼泪往回收,抽噎着说自己听话了,这次一定乖。
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
“师尊发发慈悲,就当,当是可怜可怜年幼的徒儿。”他嗷嗷哭,“打轻一点吧!”
谢拂喜欢徒儿向自己讨饶,见他一张俊脸被泪水浸泡得娇艳,不由生出了几分柔情。
但柔情生于心头,欲|火却涌于身下。
照样是没有半点留情,对着徒儿好一通收拾。
任凭徒儿如何求饶,始终将人困于方寸之间。
曲京元被收拾得很惨,再醒来时,还躺在山洞里的草堆上。
外面天色阴沉,看样子想下雨,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辰。
浑身疼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
脑子里乱糟糟的,神智也不太清醒,迷迷糊糊又躺了一会儿,感觉到有人轻推了自己一把,让他起来吃点东西。
曲京元饿得很,一点力气都没有。
甚至连动动手指都难,本来年纪小,修为低,资质一般,还惨遭折磨,俊脸此刻惨白一片,披头散发,衣不蔽体,蜷缩着躺在濡湿的草堆上,只披着一件皱皱巴巴的白袍子,上面同样脏污不堪,看起来俨然像是个乞丐。
偏偏这个乞丐生得清秀至极,皮肤白里透红,宛如王母娘娘蟠桃会上的仙桃,娇艳欲滴还楚楚可怜。
谢拂在他耳边轻唤了几声,见小徒儿迟迟没有反应,索性就将人揽在怀里,捏开他的下巴,将树叶上的水缓缓喂入徒儿口中。
不小心喂得急了,徒儿还呛到了,咳得小脸泛红。
“东西还是要吃的,你本就修为低,身子弱,若是再不吃些东西,只怕身体会受不住。”
经过此前的疯狂,谢拂此刻总算恢复了些许神智,人也变得温柔许多。
只不过眼底依旧隐隐泛红,时不时闪烁着欲|火。
曲京元依旧蔫蔫巴巴的,宛如霜打的茄子,瘫软在谢拂怀中。
任由谢拂嘴对嘴,将野果子嚼碎了,慢慢喂进他的嘴里,穿过干涩发疼的喉咙,再滑进肠胃里。
整个过程很缓慢,谢拂生怕再度呛着他,也因此大半时间都不是在喂食,而是在光明正大的亲吻。
曲京元的嘴唇逐渐疼到麻木,不知不觉中就被喂饱了,可谢拂似乎投喂出了兴致,也似乎不知道他吃多少才算饱,依旧一直喂。
直到把徒儿扁扁的肚皮,撑得鼓了起来,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
“你乖乖的,师尊不会伤你。”谢拂将人揽在怀里,以指为梳,慢慢梳理着徒儿凌乱濡湿到打结的长发,声音沙哑还缠绵,“睡吧,睡吧,等睡醒了,天就放晴了,师尊带你回家。”
曲京元迷迷糊糊的,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幼年期。
那时他还只是一颗龙蛋,被养在温暖明亮的龙巢里,很舒服很安逸。
逐渐又睡了过去。
曲京元是被吵闹声惊醒的,一醒来就听见洞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谢拂!事已至此,还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