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尊!
曲京元面色一喜,瞬间睡意全无,赶紧坐了起来,才刚要冲出去,蓦然想起什么,赶紧停住了。
低头一瞧,自己光着脚,披头散发的不说,浑身上下就只裹着一件男人的袍子。
因为在草地上,在树林间,在各个角落里乱滚,早已脏污不堪。
更莫说他此刻浑身都沾满了谢拂的气味,身上也残留着深浅不一的斑驳伤痕。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曲京元现在很纠结,在他面前摆着两条路。
一,立马冲出去,大摇大摆告诉所有人,自己被谢拂欺辱了,谢拂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真小人!
让谢拂的名声从此跟阴沟里的脏水一样臭!
也能让魔尊从此对他失去兴趣。
可同时也会让曲京元的名声就此毁于一旦,从此往后,大家都会知道他是个差点被谢拂玩废了的小魔君。
本来二十年前的魔尊就嫌弃他,也不太喜欢他。
若是如此,以后曲京元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二,藏好,不让人发现。
不管外头打得如何昏天地暗,自己先跑了再说。
可就让曲京元这么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他心有不甘。
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乎曲京元就揽紧了衣服,鬼鬼祟祟蹭到山洞门口,在石壁的遮掩之下,往外偷看。
外面乌泱泱的一片魔兵,早已经将整座山都包围得水泄不通。
魔尊和谢拂似乎才打过一架,双方皆落了点伤,魔尊看起来很兴奋,完全没有对下落不明的儿子应有的担忧,反而双眸如电,紧紧盯着谢拂不放,语气也轻浮得很。
“谢宗主不仅人生得俊,剑法也高明。可惜本座不喜用剑,否则来日能跟谢谢宗主双剑合璧,想来定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魔尊笑意吟吟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上下乱扫,俨然一副对谢拂志在必得的样子,还大言不惭地道,“本座的孩儿愚笨不堪,日后可要劳烦谢宗主费心管教了。”
谢拂寒声道:“他是我的徒儿,何时成了你的孩儿?”
“怎么?他还没跟你说清楚么?”魔尊微微蹙眉,不过很快又朗声大笑,“无妨,无妨,总归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不知咱们的孩儿眼下在何处?你纵然再如何喜欢他,也不能直接抢了就跑吧?”
“谁跟你是一家人?”谢拂寒声道,“你屡次掳我徒儿,拿命来!”
谢拂懒得同他多费口舌,再一次提剑刺了过去。
凌厉的剑招,雄浑的灵力,独自一人挡在山洞门口,却大有一副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架势。
曲京元心惊胆战地听,也提心吊胆地观战。
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的路,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眼下被堵在山洞里,又一身是伤,如何能躲开这么多魔兵的视线,逃出生天?
第七十三章:你们好好打,我先跑了
正当他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时,远远听见一阵分枝踏叶声传来,顺声望去,就见乌泱泱一群人御剑而来。
为首的两人正是谢拂的两位徒儿!
原来二人也听闻了小师弟被魔界掳走,眼下又与师尊一道儿,被困于此地,遂赶紧率着门中弟子,千里迢迢赶来相助。
魔尊见状,当即就笑了:“好好好,又来了两个美人。”
“本座与你们的师尊不日后就要在魔界结契,你们正好可以留下喝杯喜酒!”
裴苑脾气差,当即面色一沉,怒斥道:“就你这魔头也配肖想我师尊?简直自不量力!”
然后就与大师兄一左一右攻了上来。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眼看着都乱成了一锅粥,曲京元寻思着一不做二不休,还是先跑了再说!
便趁谢拂的注意力全被魔尊引走之际,悄悄从山洞里溜了出来。
好在场面很混乱,一时也没人注意到他。
曲京元强撑着,一口气就逃下了山,也不敢停下,生怕被身后的人抓住。
眼下不管是被魔道中人抓,还是被正道中人抓,都不是一件好事。
想打就让他们打好了,自己先溜了。
夜色渐沉,在一片芦苇塘里,隐隐传来男男女女咿咿呀呀的声音,曲京元气喘吁吁,脚步逐渐放慢,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滚落下来。
“死人!动静小点儿,当心被路过的人听见!”
“哪儿有人?荒郊野岭的,连个鬼影都看不见!”男人的声音粗沉,呼哧呼哧的,像是破旧的风箱,“在家你说怕儿子撞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又说怕过路人听见!推三阻四的,说!你是不是在外有别的野男人了?”
“死鬼!哪有什么野男人?老娘要是想找野男人早就找了,还能跟着你吃糠野菜十来年,生三个儿?”
“好了好了,别生气嘛,来亲一个。”
曲京元没有偷听别人打野战的癖好,抬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衣服皱皱巴巴的,早被汗水浸透了。
眼下天色渐黑,山风一吹冷嗖嗖的,不禁打起哆嗦来。
余光瞥见一旁的芦苇上,挂着散乱的衣服。
曲京元小心翼翼走了上前,拿起一件抖开,发现是女人的衣服,当即撇了撇嘴丢开了,又拿起第二件,凑近嗅了嗅,一股子烤肉味,他很是嫌弃。
但嫌弃归嫌弃,自己此刻也没干净到哪儿去。
在女人的衣服,以及臭臭的男人衣服之间,曲京元到底还是选择了前者。
抓起女人的外袍,将自己身上脏污不堪的袍子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