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恢复了罢,怎么此前又是晕倒,又是走火入魔,还受伤,若是没恢复,看他跟魔尊打得有来有回,还不落下风。
“你很想知道么?”谢拂语气淡淡的。
“想,想!”
“真的很想知道?”谢拂又问,此刻马车里就他和徒儿两人,其余人都在外面骑马。
山路颠簸,小徒儿蜷缩在角落里,身下铺着厚厚的垫子,时不时被颠得身形晃动,因为身上有伤,不停龇牙咧嘴地挪换姿势。
“想啊。”当然想,一旦知道你的弱点了,肯定要趁你病,要你命!
“若不告诉你,你就寝食难安,夜不能寐么?”
“是啊,是啊,我真的特别想知道,也真的特别特别担心师尊,师尊就可怜可怜徒儿,快点告诉徒儿罢?”曲京元故作担忧,还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
“想知道倒也不难,不过凡事没有一蹴而就的。”
曲京元没听懂,睁着一双清澈又愚蠢的大眼睛。仰头望着一身白衣的青年,看着像个孜孜不倦求学的门徒。
“我的意思是说,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你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等同的代价。”
谢拂这么一解释,曲京元就明白了。
“师尊以后跟徒儿说话,还是不要拽文比较好,我又听不懂,还劳烦师尊多费口舌跟我解释。”曲京元小小吐槽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倾过身子,两眼直勾勾盯着谢拂,“那我怎么做,师尊才愿意告诉我?”
徒儿的眼睛又大又圆,黑白分明干净得像是森林里的灵鹿,就这么一眨不眨望着别人时,神情专注又认真,显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可爱意态来。
谢拂喜欢他眼里满是师尊的样子,一时有些忍俊不禁,他一笑,曲京元就更好奇了,身子也凑得更近了。
垂落下的一缕乌发,恰好落在了谢拂的手背上,滑如绸缎,香气四溢。
明明徒儿寻常什么香料也没有用,可身上总是香香的,像是新鲜熟透了的果子,让人口干舌燥,总是忍不住想将人抓了来,压在怀里好好止一止渴。
修长的手指不由一缩,白皙手背上的青筋和血管呈淡淡的青色,显得皮肤非常轻薄,连皮下骨节分明的骨头都能看清楚似的。
“你就这样想知道?”谢拂故作镇定,实则手掌轻翻,悄悄攥住了徒儿的一缕长发,在指尖缠绕把玩,语气淡淡的。
“嗯嗯,特别想知道!”曲京元怕谢拂起疑心,还言之凿凿地道,“弟子之前也经历过修为尽失,当时害怕极了,如果知晓了师尊是如何短时间内迅速恢复修为的,那以后徒儿再也不用害怕了。”
谢拂淡淡一笑:“你只要老老实实待在师尊身边,就什么也不必害怕。”
“师尊~”曲京元主动拉着谢拂的衣袖,摇啊摇的,撒娇道,“就告诉我嘛,求您了,师尊,师尊,师尊~”
“不管什么条件,徒儿都答应,快说嘛。”
“不管什么条件?”谢拂问。
“……”不知道为什么,曲京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想着自己早就被谢拂吃干抹净了,难道还怕谢拂提什么条件?
大不了就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咯。他赌谢拂现在不舍得杀他。
当即就点点头,曲京元表示:“师尊只管说来,只要是徒儿能办得到的事,就一定答应!”
“你绝对办得到,不过……”鉴于徒儿喜欢出尔反尔,谢拂只好故弄玄虚,卖起了关子,“不过,为师须得先看看你的诚意。”
“什么诚意?”
“……为师想打你。”谢拂一字一顿地道。
曲京元立马有点后悔了,下意识捂着身后往后蜷缩,可转念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要他能抓住谢拂的弱点,还愁弄不死谢拂么?
当即就心一狠,牙一咬,曲京元豁出去了,但还是怂巴巴地问:“打,打哪儿啊?”
“你知道。”
“……”我知道就不会问了啊。
不过很快曲京元就真的知道了,因为他看见谢拂又在解腰带!
曲京元又羞又气,连忙压低声道:“不行!会被外面的人听见!”
“不会。”谢拂很肯定地道,“山道崎岖难行,马车颇为颠簸,只要你能忍住不叫出来,就不会有人能听见。”
曲京元觉得这很难,让他忍住不叫,就跟让老母猪爬树有什么区别?
但见谢拂已经解开了衣袍,自己再别别扭扭的,万一谢拂反悔了怎么办?
“那,那说好了,师尊一会儿一定要告诉我才行。”
“嗯。”谢拂调整了姿势,仰躺在了马车里,闻言还微微一笑,“你且放心,师尊何时骗过你?”
说的也是。
曲京元放心了,纵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大着胆子,慢慢撑起了身子,原本想着慢慢来,不着急。
岂料马车车轮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竟剧烈颠簸起来,曲京元手臂没撑稳,身子就重重砸落下来。
外面马儿嘶鸣一声,前腿上扬,马车摇晃。
赶车弟子好不容易才在两个师兄的帮忙之下,将马稳住,行驶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多谢师兄!”
“不谢,山路本就难行,眼下天色昏暗,小心些赶路。”
顾遥将脱手的缰绳送到赶车弟子手里,和裴苑一左一右守在马车两旁。
恭恭敬敬对着马车里的人道:“师尊可有受惊?”
“无妨。”马车里传来师尊的声音,听起来淡漠如水,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那小师弟……?”
顾遥又问,这几日都在赶路,小师弟有伤在身,和师尊同坐马车,这几日老实得很,就算停下来休息,也不见他出来蹦跶,倒有些忧心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