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多是男修,而且还都正值年轻,气血方刚,又是名门正派的弟子,门规严苛,寻常根本不敢在外胡作非为,哪里见过此等香艳场面,一个个都看直了眼,直到一旁的小师妹发出尖叫,一边捂住眼睛,一边大喊:“下流,卑鄙,不要脸!”
其余人才如梦初醒般,纷纷转过头,侧开脸,不敢再看。
曲京元反而不觉得这有什么,在他看来这很正常啊,在他们魔界简直随处可见好不好?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他不仅不像其余人那样慌慌张张避开视线,反而坦然自若地仰头望去,从上扫到下,又从下扫到上,目光清澈中还带点愚蠢和迷糊,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什么嘛,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没我的大呢。”
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师妹羞得原地蹲下,不仅要捂眼睛,还得捂耳朵,羞愤大喊:“林师兄,你好坏!”
“这个混账东西!”裴苑狠狠磨着后槽牙,怒斥,“当着师尊的面就敢口出狂言!简直不知廉耻!”
“咳咳。”顾遥听了也觉得脸红,但还是往好的方面想,替小师弟辩解道,“许是无心之言。”
“本来就是嘛,我又没说错什么,干嘛要骂我……唔。”曲京元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很快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了。
谢拂偏转过头,冷眼睨着怀里的孽徒,压低声斥道:“闭嘴!”
是他失算了,本以为徒儿藏在他怀里,不会看见的,岂料徒儿不仅看见了,还伸长了脖子看,生怕看不清楚一样。
谢拂恨不得原地狠狠教训孽徒一顿,护着徒儿转过身,将他的视线完全遮掩住。
曲京元觉得超级委屈的,眼睛一下子就弯成了狗狗眼。
身后鬼姬哈哈大笑:“好好好,有志不在年高!那就让吾来看看,小公子到底有多大!”
曲京元下意识想说,掏出来吓死你!
可嘴巴被捂得很紧,面对鬼姬的言语挑衅,曲京元性格冲动,根本忍不了一点,挣扎间狠狠一口就咬在了谢拂的虎口上。
谢拂看他的眼神瞬间就更阴冷了,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是他一贯要发火的征兆。
曲京元赶紧松口,怯生生地小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嘴巴痒……”
“嘴巴痒是么?那回头为师定给你好好止一止痒!”
谢拂语气不好,下一刻就捧着孽徒的后脑勺,将他的脸紧紧压在自己的胸膛,随即闭上眼睛,驱剑向鬼姬连连刺去。
鬼姬哪里是谢拂的对手?
不过数招就被打得节节败退,任凭他使尽了手段,又是咿咿呀呀乱叫,声波干扰,又是释放迷|烟,可都奈何不了谢拂分毫。还被剑扎通了手臂,钉在了大树上。
眼看着就要惨死谢拂剑下,那鬼姬狠狠一咬牙,直接来了一招金蝉脱壳,奋力扯下了自己一条手臂之后,火速逃之夭夭。
裴苑等人要追,谢拂出声阻拦:“罢了,穷寇莫追,他受了为师一剑,又断了一条手臂,如今享用凡人香火的破庙已毁,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是,师尊。”裴苑只好作罢,又上前询问,“师尊可有受伤?”
谢拂摇摇头。
裴苑目光下移,又问:“那小师弟……”
“也不曾。”但等会儿就很难说了。
曲京元隐隐嗅到了危险,想跟师兄求救,奈何被师尊压得死紧,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你闹什么死动静?”裴苑不悦道,“能得师尊庇护就偷着乐罢!”
之后就随大师兄一同去查看弟子们的伤势了。
谢拂把曲京元带回了马车,才一松手,怀里的孽徒就跟泥鳅一样,撅着屁股往马车里爬,谢拂冷笑一声,抬手用剑不轻不重抽了一下。
孽徒立马爬得更快了,迅速藏到角落里,裹着被褥装缩头乌龟。
“出来。”
“我,我不!我出去你肯定又要打我!”
谢拂冷笑:“你做错了什么事,就这么断定为师要打你?”
“我就是知道!”曲京元也不傻,闷声闷气地道,“我知道我刚刚又说错话了,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本来自己的就比那个邪祟大!
“实话?你是指男菩萨?”谢拂也进了马车,盘腿坐在车厢里,伸手扯住徒儿的衣领,将人拽了过来,伸手一摸额头,依旧滚|烫。
“你该庆幸自己生病了。”
否则今晚不知道要被揍多惨,谢拂余怒未消,从前倒不知道自己居然这般“心胸狭隘”的,竟只因为徒儿在他面前夸了别的男人,就心生嫉妒。
他不会承认自己吃醋,只会拧着徒儿的耳边,紧紧盯着徒儿泪眼婆娑的双眸,冷冷逼他认错。
“我,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拧了!再要拧,再要拧的话,我的耳朵都要被扯掉了!”
谢拂冷笑:“生了耳朵却不听师命,还不如扯下来!”
“我,我有听啊。”曲京元超级委屈的,“我又不是猪,耳朵不能当下酒菜的。”
“你还敢胡言乱语!”
“唔,不敢了,我我当小哑巴!”曲京元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可还是控制不了自己惹是生非的舌头,“本来我说的就是实话啊,师尊干嘛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事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谢拂恨不得一掌把他劈死了回炉重造,孽徒实在太气人了,语气也更沉,“那邪祟不过空有一副美丽的皮囊,便把你迷得不知天高地厚!像你这般贪恋美色之徒,简直就是师门之耻!”